众人都知道古弼在此次练兵中出尽了风头,可是这些并没有能让刘义隆政权放弃窥探其政权的野心。
其实在古弼如火如荼的操持着治兵一事的时候,皇上早已经派李敞打探明了,关于古弼的一切部署,对于他的决定,皇上认为无不可,但是不足以震慑住刘贼,还得在此基础上加上一笔才可以。
于是命令李敞携诏书一封到冀州,相州,定州三洲,督促其州守军建造船只三千艘,并且在简幽州以南地区戍兵,集结于戍边河上以备之。
自然当刘义隆看到这样的排场恭候他,那份觊觎之心也该暂时收一收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乐安王按奈不住性子,想要求得皇上像古弼讨教一番。正好赶上例行进宫的日子,穿着常服的拓跋范进宫了。
李敞见到乐安王来了,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因为乐安王一见到他就想要捉弄他。
给皇兄请安,皇兄万福!
范儿,今日心情看着不错,有什么喜事不成?
今日的乐安王倒是有些一反常态,并没有故意瞧一眼严肃的李敞。说道:皇兄在戍边战备水军一事,简直是神来之笔。
就算那古将军再精细操持练兵一事,也想不到皇兄这一举动。
桌上都是乐安王平日里爱吃的美食,他好像并没有看一眼,这些食物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皇上打趣的说道:看来范儿是有心事了?其实皇上知道他痴迷于兵法,眼下有古弼这样一个能人,他岂能放过讨教的机会呢。
不觉乐安王站起来,表情严肃说道:皇上,臣愿助向弼古将军讨教,请皇上恩准。
皇上一改往日的性情,说道:那朕得给你配一道屏风才好。
听的一脸茫然的拓跋范,旁边的李敞倒是紧张了起来,想着:如若有这两个人,哪有好日子好过了。
朕早就给你安排了,去军队里找古弼讨教,但是不得给他添麻烦。
诺!拓跋范笑的天真烂漫,当然更不会了解皇上方才有关屏风的话头。
李敞这个时候显现出一种得意——往日再不会出现在他脸上。这个时候的乐安王怎么估顾及这些了,哪还关心古弼的功能(其实是古弼说话大声,且唾沫满天飞)。
古弼在京中也不是没有莫逆之交的,这个看上去不修边幅的武夫,怎么也想不到有着这样一位朋友。
含章,别来无恙!古弼作揖道。
行了,快坐下吧,怎么,自打你进入京师以来,我倒成了一个粗人了。说的古弼有些不好意思了,虽说小的时候,刘树的父亲也曾教过他读书习礼,到那时在含章面前还是会感到惭愧。
看着刘树拿捏着烹茶器具,温文儒雅的样子,又有些羡慕不来,索性就坐下等着品茗。这个古弼也就是在他面前肯收起自己的大嗓门,也不会给唾沫满天飞的机会。
刘树努嘴暗示古弼,只见桌角处有一方盒,说道:如今你用得上它。
古弼打开一看,竞是一方砚台,好不大气,看的着实喜欢,古弼虽然性情粗犷了一些,但是文采上确实胜过父亲很多。见到此份礼物,不禁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只见砚台上刻着:杞柳斋。
古弼激动的说着:这是杞柳斋的……
原来他们的父亲是不打不相识的,虽然是一个武,一个是文。古弼的父亲虽说习武,但是平日里也“舞文弄墨”的,也自恃是异于常人的,年轻气盛,也不曾服过谁。
一日,古生同这位刘生一同走进了一家文房墨宝店—杞柳斋,并且看上了同一方砚台。
双方自然不会相让了,于是乎二人争辩不休,一个回合下来,古弼的父亲已经是倾其所有了,这个倾其所有不是拿出自己所有的钱财,而是拿出毕生所学与刘生唇枪舌战。
店家自然也是一位有缘之人,更是乐得见到此景,正得意与自己的手艺时,古弼竟然甘心将砚台双手奉上,自己倒愿意成人之美了。
两人不禁大笑起来,自是有缘,自此便也成了朋友。
古弼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声音有些局促:这个竞出自杞柳斋,这家店至今还在?
既然我们的父亲都喜欢这方砚台,赠予你在合适不过了。自举家从云中来到京师,唯有这方砚台不曾有过波折,一直好生保管着。
二人相继拿起茶杯,既是感念自己的父辈,又是敬他们两人的情意。
今日,你也身居这京师,朝中之事也是如鱼得水,含章我敬你。言外之意也是很明显,刘树自问做不到他这样。
既然已经在这旋涡中,保住自身才最重要,但也总有看不清楚的时候。
你不会,在治兵这件事上你看的比谁都清楚。
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怎么也不如你这般潇洒自在。
刘说若有所思的说着:世人都是想着既要名利,又不想承担风险,哪有这等好事。刘树虽也说是满腹才学,难免心高气傲,想着像古弼这样,他永远做不到。
其实拓跋政权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古弼心里清楚,皇上心里更清楚。
古弼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熟读兵书,雄韬伟略,有着大志向的人物。
古弼此次的练兵之所以基础打起,既不会摊上奉承之嫌,也不会伤了面子。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至于皇上最后那招(水军的配备)。
古弼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君君臣臣之道,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月色撩人,微风拂面的宁静,安逸。这偌大的宫中,似乎也就只有这景色是和宫墙外别无不同。
贺舜华倚着悠然轩前的秋千,出了神。穿着单薄的贺舜华感受到了一股凉意,抱了一下肩膀,耸着肩,不知不觉已过了许久。
也许是难得有这样的景致不忍离去,依旧坐在秋千上,抱着肩膀,忽然间有人从后面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动作生疏了许多。
由于披风材质的原因,不停的向下滑,一直就披不上,贺舜华一下抓住前面的两条带子,顺势系上了,往日里都是夏竹绕道前面给她系上的。
嘴里说着:夏竹,是不是又偷看我案头上的书了,真有些后悔教你识字,整日里光顾着看书,竞怠慢你的主子,手都动弹不得了。
夏竹本来是要禀告贺舜华刚才是皇上,皇上做了不要告诉她的手势,依旧是老实的站在她的身后。
夏竹走到主子前面说着:奴婢知道错了,谨遵主子教诲。
贺舜华原本并没有注意到夏竹来到了眼前,听她这样说,和平日里夏竹有些不一样,于是便回答说:看来那些书比我教的好!
皇上在身后说道:当然是你教的好!
吓得贺舜华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向后退了几步,行礼问安道:臣妾不知皇上在此,造次了,还请皇上责罚!
快快起来,皇上说着上前去扶贺舜华。
是朕叫人不告知于你,你何来错处啊?
臣妾多谢皇上不纠之恩,这皇宫的每一处皇上都去得,何来告知一说?自然是臣妾方才失礼在先。
这个时候夏竹倒是看着机灵了,赶紧下跪认错道:奴婢有错,请皇上,主子责罚!
舜华听着这话,脸上挂着满意,似乎是“计谋”得逞了一样。乘机说着:都是臣妾的错,与这个蠢笨丫头无关。
听到这些话的夏竹,急的她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的。连忙在那里作揖作个不停。
皇上看着夏竹那个窘态,再看看舜华在一旁“认真”作揖的样子,真是一天的倦怠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皇上凑上去扶起正在“认真”作揖的舜华说着:你们主仆二人倒是情深意切,朕看起来怎么像个恶人了。
舜华看着皇上:这个丫头平日里被臣妾放纵惯了,喜读一些闲书,言语中免不得冲撞了皇上,皇上责怪臣妾吧!
实在是绷不住的皇上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那样不同于旁人,毫无做作,也丝毫没有掩饰,做惯了自己。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的日常,也不禁是乐在其中。
皇上说道:那朕倒是好奇到底是些什么闲书,教得你如此?眼里满是宠溺的看着舜华,当然这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夏竹慌张的说着:奴婢看的那些书自是入不了皇上的尊眼,说着说着头就更低下去了。
夏竹说完一番话后感觉到久久没有人回应,慢慢的抬起头看到:皇上与她的主子正移步至悠然轩内,舜华一边走着,向后摆手,像是在向夏竹示意,做着让她起来的手势。
皇上身边的春来公公说道:夏竹姑娘,快快起来吧!此时候的夏竹万万没有想到这回是皇上在配合她主子舜华在演戏,刚才着实吓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