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蓝花儿看着胡广,“妹妹情愿跟哥哥走一遭”。蓝花儿原本就野惯了,在竹水村住了几个月,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可还是百无聊赖,总想出去转转,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心里头放不下朱允炆。
“你们快去快回,千万不可在外面耽搁,更不要惹麻烦回来”,姜生吩咐道。两个人道别族长,沿着密道下山去了。
朱虎此刻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第二道瀑布处,他在崖底搜寻了很久,湿漉漉的崖壁,根本无处攀登,正一筹莫展时,突然眼前的崖壁发出响动,接着就裂开一道缝隙,被吓了一跳的朱虎,大着胆子向里面望去,黑黢黢的,仿佛伴着人走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朱虎退后一步,抽出长剑,作出要砍杀的姿势。
“虎兄别来无恙”,洞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听着耳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朱虎伸头向里面探去,只见两个人走出来,年少的长的眉清目秀,翩翩风度,年长的,这年长的,朱虎看到年长的人时,惊呆了,他好像胡广,可怎么可能呢,他已经在十多年前就死了啊,朱虎愣住了。
“怎么,虎兄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记得了”,胡广走出来,见朱虎在原地发愣,就取笑道。“这怎么可能,胡广,你怎么还活着,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朱虎惊讶的问道。“怎么,虎兄不希望胡广还活着呢”,胡广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朱虎道。胡广两个人走出密道后,密道就慢慢合上了,居然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虎兄如还能记得过去的恩情,小弟有一事相求,望虎兄成全”,胡广说着,单膝跪下。朱虎忙扶起他,“既然恩人还在世,有什么事你说,能用得着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好,虎兄爽快,你可先看看这个腰牌”,胡广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张铜牌递给朱虎。朱虎接过来,见上面书写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太子朱标,忙跪下叩首。
“胡广兄弟怎么会有先太子的东西”,朱虎问道。“不瞒虎兄,当年家父案发,锦衣卫到处捉拿我的家人,蒙太子爷赐给腰牌,得以逃生,并来到这里,与世隔绝,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胡广看着朱虎,“此次蓝玉案爆发,竹水村引起皇上的注意,虎兄可知道,这村里住着许多洪武朝的旧人,他们蒙太子爷搭救,侥幸从皇帝的屠刀下逃生,放下仇恨,重新生活,虎兄怎么忍心再让他们在世人面前受到屠戮”。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太子爷真暗地里,救下很多勋臣子孙,朱虎心里头,燃起对太子的敬意。可是皇上这此派我来,如不能够带回去满意的答复,将来必定会派其他人再来,到时候只怕更麻烦。
“虎兄,我们不会让你为难,旁边我们建了几间房子,到时候会有猎户在这里住,您回去可对朱皇上说,是山野猎户救了皇太孙,如此,即便朱皇上再派人,也不会发现什么,至于竹水村,外人是万万进不去的”,胡广说道。
“好,既然胡广兄弟都有安排,咱就豁出去了,我带着兄弟们休息两日,即刻下山复旨去”,朱虎道。虽然他知道不该隐瞒皇上,可是他没办法,欠人恩情千年记,早晚是要还的。
“如此我便谢过虎兄了,山高水长,我回山去,虎兄可自去猎户家”,说着一拱手就要离开。
“朱大人,他还好吗”,跟在胡广后面的蓝花儿走上前道。朱虎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眼睛里全是殷切的盼望之情,想必她就是蓝花儿,“皇太孙一切都好,姑娘不必挂念”,朱虎看来,蓝花儿已经不可能出现在皇太孙面前了,毕竟一个是当朝罪臣的后代,一个是未来的皇上,怎么看,他们都不太可能有机会了。“好就行,好就行,麻烦朱大人将这个玉佩带给皇太孙,替我向他问好”,说着蓝花儿从脖颈上取出一块玉佩,朱虎接过来,上面还残存着温润的体温。“蓝小姐放心,玉佩我一定帮忙送到,就此告辞了”,朱虎说着转身离开了。
蓝花儿看着朱虎等人离开,心有不甘说:“胡大哥,我不想回竹水村了,你告诉我母亲,我要去应天”,胡广看着蓝花儿,这个小女孩自从上次皇太孙离开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周围的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后胡广找姜生商量,决定让蓝花儿回应天,做竹水村的密探,探听朝廷消息,同时有机会可能再见一次皇太孙,“去吧孩子,族长这次同意你跟我一起来见朱虎,就打算放你回去,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万不得已,可以使用皇太孙的令牌”,胡广看着蓝花儿,从腰间又解下一把短刀,“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听说是历史上有名的鱼肠剑,你带在身上,以防不测”,蓝花儿接过短剑,感激的看着胡广,咬了咬嘴唇,下山去了。
胡广看着蓝花儿消失的背影,学了两声鹧鸪叫,瀑布上方下来一个背篓,胡广钻了进去。
朱允炆送别父亲回来后,一整晚没有吃东西,他已经搬到乾清宫住了,在偏殿,紧挨着朱元璋。心里面除了伤心,更多的还是不安,父亲去世了,皇爷爷日渐衰老,剩下的时间不多,他需要做很多事情来巩固自己的皇位。明日早朝,皇爷爷安排他主持,早朝以后还要宴请诸位叔叔,替皇爷爷送别,为了不在叔叔们面前漏怯,朱允炆在心里头一遍遍的温习准备好的说辞。
一晚上辗转反侧,刚要睡着,王忠就过来了:“主子爷,该起床了,皇上那边已经起来了”,朱允炆听到,忙爬起来,王忠伺候梳洗,然后去寝殿给皇爷爷请安,乘着銮舆早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