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后,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贺羽枝靠着车门,尽量远离沈应卓。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的困意不禁涌了上来,便缓缓合上眼休息。
沈应卓的右手依然把玩着玉扳指,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优雅地摩挲着光滑温凉的玉皮,盈满柔光的眸子凝视合目休息的贺羽枝,他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事实上,沈应卓到今年26岁只谈过一次恋爱。
他当时十八岁,在美国深造,是个只醉心于工作和学习的研三学生,段位还不及现在的他那么高。
他的朋友忽悠他谈恋爱以后可能对女性商品和情侣类商品的研发有好处,然后给他介绍了个长相偏可爱的亚洲妹子。
他一想,觉得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就接受了他的提议,开始他的初恋。
不得不说的是,他对那次恋爱根本没有投入什么感情,在恋爱关系中表现得很冷漠,不想牵手,从不接吻,几乎没有肢体接触。于是三个月后,女方忍不住提出分手。
他自然答应了。
他没能从那场“恋爱”中了解女性和情侣,反而越发觉得女人是个麻烦精。
吃饭要陪、逛街要陪、学习也要陪。
动不动闹别扭、生气或者撒娇。
出门磨磨蹭蹭,性情变幻无常实在难猜。
他后来想想,他是诚心给自己找罪受才会谈什么恋爱吧。
于是他越发觉得女人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傻子才会浪费时间和女人在一起。(作者阿灭:以后大型真香现场。)
直到三年前,刚刚接手沈氏的沈应卓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忙到失眠。
失眠让他因工作而疲惫的身子更加难受,那段时间是沈应卓最疲累的时期。
在京都,某个春夜,晚上十一时。
再次失眠的他希望坚持运动可以治好他的失眠,于是就在附近的森林公园跑步。
跑了没多久,他忽然看见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坐在草坪上,靠着树干似乎睡着了。
他像突然着魔似的被这个静谧的画面吸引,忍不住停下脚步悄声靠近。
女孩屁股下垫着一个黑色皮背包,看起来很廉价。
她的睡颜安恬,小嘴红润,漂亮得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童,竟然奇妙地给他以安定的能量。
他的身体逐渐放松,然后一阵绵绵的困意从疲惫紧绷的神经里慢慢钻出来。
此时公园里的人很少,零星几个,他的潜意识里不想叫醒女孩。
他厚脸皮地说服自己:大晚上的不安全,以防这个女孩遇到环人,他应该陪在她身边。
然后,他轻轻地在草坪上坐下,靠着树干,在女孩的旁边休息。
他抬头,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密密的树叶间,露着几分真真假假的夜空的黑。
他又低下头,凝视女孩乖巧的睡颜。没几十秒,自己便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最后,是一个晨跑的老大爷给他叫醒的:“小伙子,别睡树下,凉,赶紧回家睡去。”
他一看表,竟是第二天早上六点了。
再侧目,身边已经空落落的,不见昨日女孩的身影。
他忍不住询问晨跑的大爷,大爷道:“哪有什么女孩儿啊,我就看见你一个睡这树下了,”大爷的目光上下打量他这一身运动装,八卦地问,“是不是你和女朋友出来跑步,惹她生气了,你俩搁这树下休息的时候她偷偷走了没搭理你?我说小伙子,女孩子你就得多让着他点儿嘛……”
他懒得应付八卦的大爷,不容分说地和老大爷道别,然后疾速跑回家,坐在沙发上陷入思考。
昨夜的一切,是他在这个春天里一个最和熙的夜晚,宛如一梦。
想到昨天像是梦境般的种种,以及整晚舒睡后,现在脱胎换骨般的全身轻松,他第一次觉得,女孩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而现在,那个女孩子就如三年前那般在他身边睡着了。
现在长大后的她,睡颜比三年前更加清丽。
不过她的眉头微皱,睡颜中少了当初那一份安详,多了一份不安。
他不清楚这三年她经历了什么,但他想帮她摆脱这份不安。
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无论是可爱的、古灵精怪的还是妖艳的、清冷的、温柔的,都没能让他多看一眼。
唯有那个女孩,能第一眼就吸引住他,并让他无法忘记。
他认为他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就没有去查她是谁。
但如今,老天把她再次送到自己面前,让她成为他的未婚妻。
这说明,这是缘分,是天意,是宿命。
他想,如果他非要结婚,那么新娘是她也不错。外貌极好,才华极好,品格极好。
啊,最重要的,他觉得极好。
因为是夏天,贺羽枝穿得单薄。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纯色短T,露出细嫩的藕臂,脖子白白细细的,显出一分诱惑,不经意间露出一截腰部,看起来又细又软。
抱着这样软软嫩嫩的贺羽枝睡觉,一定很舒服。
想到这,他不禁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不自然地别过脸看向窗外,松了松领带,摩挲玉扳指的动作也变的有些急促。
不一会儿,车子在一栋楼前稳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