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心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有时她要你给她一碗水,但其实她要的又不是水。
有时她说她有些冷,但你要递给她衣物她又会生气。
她们常常喜爱无理取闹。
大柱双眼也是一睁,奇道:“我见都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你,怎么会拿了你的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拼命的搜寻,却始终未找到一丝关于绿衣女的印象。
这也在情理之中,他本是山野里的猎户,整日打交道的都是些狐兔豺狼,哪有机会认识如此美丽的女孩子?
虽说这些天怪遇不断,但遇到的都是些魑魅鬼怪,惊悚荒诞之事,更是和绿衣女搭不上边了。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拿了她的东西?
绿衣女坐在竹篓旁,抬头瞪了大柱一眼,也不应答,转身看了看那洞里,似乎是在观察权笑仇他们是否已经走远。
黑黝黝的洞里,幽暗安静,没有一丝声响。
风吹林木,树龄婆娑。
月光洒在四周,这林中的寒意显得更重了。
眼下要怎么办呢?是进洞看好三只眼宁飞,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弄清楚这个古灵精怪的绿衣女来这里的目的?
大柱伫立在柳树下,心中暗自思索着。
忽地,他的眼光放在了那个竹篓上,竹篓嗖然一晃,里面似乎簌簌有些响动。
竹篓里装的是个活物?
大柱闪在一边,揉了揉眼睛,盯着这簌簌响动的竹篓。
绿衣女坐在一旁,显然注意到了大柱的发现,轻轻拍了拍竹篓,假装生气地对着竹篓道:“你要再不老实,我就让你在里面呆一晚上!”
这话果然有效,那竹篓里的东西,像是被她的话所威慑,登时安静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绿衣女见状,噗嗤一笑,“你小子倒也听话,算啦,出来吧,别再里面闷坏了!”
说罢,素手一伸,揭开了盖子。
只见一个黑影,两腿一蹬,猛地跳了出来,站在绿衣女跟前。
一身杂乱的绒毛,两只长长的耳朵,眼睛忽闪忽闪滴溜溜转着,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居然是一只兔子。
而且这只兔子,大柱还是认识的。
就是他曾经挖坑救出来的兔莽。
大柱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过来,慌忙向怀中探去。
绿衣女指了指大柱,看着兔莽,皱了皱眉:“是不是就是他?”
兔莽显然在竹篓里闷坏了,正在扭腰提腿,舒展身体,听到绿衣女的话,却是慌的连连点头:“就是他!”
说罢,它眼睛眨眨,看着大柱,努了努嘴,似乎给大柱暗示什么。
大柱看到兔莽,显然已经知道了绿衣女是谁,心中不禁暗道一声:“惭愧!”
连忙低身望着绿衣女,轻咳一声,讪讪强笑道:“姑娘莫非就是别祝余,别姑娘?”
此刻他已从怀中拿出绍暗送给自己的香囊,递向了绿衣女。
香囊在怀里放着的时候,还没怎么闻到香气,现在拿在手中,只觉得清香扑鼻。
这香气,从那小巧的香囊中飘出,清新澄澈,袅袅不绝,隐隐向一个方向飘去。
这飘去的方向不是绿衣女那里,还能是哪里?
绿衣女当然就是别祝余了。
别祝余伸手接过香囊,抿嘴一笑,轻轻道:“这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女孩子总是小气一些,我们送出去的东西,再被转送给别人,有时候我们也会有些不高兴。”
语气轻柔如水。
大柱呆了一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不高兴的原因。
他还不知道,这自古以来,女孩子的心事是最难猜测的,又岂是他这莽撞粗鲁的汉子能够猜到的。
兔莽眨了眨眼,同情地看了大柱一眼,似乎不忍再看下去,慌忙转移了话题:“我在这笼子里闷了一路,可真是憋坏我了!”
说罢,它又伸了伸两条小短腿,原地跳了几下。
别祝余收好香囊,伸手在兔莽头上拍了一下,哼了一声:“你这只兔子,能说会道,要不把你藏起来,还不吓坏了刚才那些人?”
一只兔子,就能吓坏两个恶鬼,和一群知晓法术的高手?
鬼才信啊!
兔莽挨了这轻轻一巴掌,缩着头,撅了噘嘴,可又不敢反驳:“也是!也是!”
大柱暗叹一声,这位祝余姑娘古灵精怪,难怪兔莽有些畏惧她,只是不知他们今夜来此地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拿回那个香囊?
此刻兔莽的目光,从别祝余身上移开,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哀叹一声:“好了,东西拿到了,可是我们要怎么走呢?你刚才说的那些归来灯什么的不会是真的吧?”
他们这大半夜来到这凶险之地,还真是为了这个香囊。
大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别姑娘是不是有些太小气了。
别祝余秋波一转,对兔莽道:“那些话当然是真的,逢山这地方确实是好进不好出,不信你看看远处。”
大柱听到这话,也跟着向远处看去。
只见来时走的那条小路,蜿蜒绵延几丈远,便隐隐融入一片空空的幽暗里,似乎消失了一般。
那黑暗空阔寂寥,连月光都照不进去。
正如当初没有归来灯引路时,看远处那些山林一般。
兔莽顿时苦了脸:“你可以顺着香囊的香气找到这宋大柱,难道就真找不到回去的路?”
大柱这才明白过来,虽然之前那香囊揣在怀中,自己闻不到香气,而别祝余却可以闻的到,这才能顺着香气,找到自己。
这么说来,这香囊还真是奇特。
别祝余却眨了眨眼,笑道:“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玩一玩,干嘛这么着急回去?”
听到这话,兔莽不由瞪大了眼睛,又看看四周,愁眉难展:“小祖宗啊,这地方阴气浓郁!实在是凶险的很……”
别祝余收敛了笑容,看了看兔莽。
兔莽立刻闭上了嘴。
大柱心中忽然有些愧疚,因为今天自己的莽撞,除了让自己深陷危险之地外,现在又牵扯到了两人。
别祝余扭过头来,看了看大柱,道:“宋大柱,我也听过你的一些事。”
大柱心中一动,呆了一下,接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别祝余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先放一放,我们去这逢山赌场玩一玩,等回来后再说吧!”
说罢,就向那洞口走去。
兔莽见状,“哎”地叹了一声气,跺了跺脚,一蹦一跳追了上去。
大柱也紧紧跟了过来。
月色惨淡,白麻轻飞。
三人站在洞口,向里面望去,只觉得幽黑黢暗,一片安静,与四下风吹木叶的簌簌声,相互映衬,更显得萧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