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艾死死瞪他:“你见死不救不得善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看着慕少艾那张痛不欲生的脸,罗生暂且相信了他的话,这样落魄也不该是慕少艾这么一个自诩风流、重视颜面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走上门来的麻烦就像一个吸血虫不将事情解决了,他绝不会离开他周围100米,撒泼打滚是他最拿手的好戏。
看出慕少艾准备发功给人难堪时,罗生说道:“你既然说她对你的心思一清二楚,那么趁她登门前,将你的事儿讲给我听吧。”
慕少艾收了泫然欲泣的演技,立马捧了瓜子对他娓娓道来。
三个月前,天津突然爆红了一个来自苏杭的歌舞团。
据说,歌舞团里有四位歌女被捧成了天津最炙手可热的红人,她们模样脱俗明艳,身段柔软多姿,最要紧的个个都有一副好嗓音,听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如痴如醉,夜夜来捧场,连墙角也挤了不少人。
有趣的是望着天天不着家的丈夫,那些家中的夫人都混在其中要将人抓回来,哪知道一只脚踏进了那道门,另一只脚就放在门外听见歌声和看那些姑娘的模样都被吃惊得忘了迈。
最爱扎鲜花群中的慕少艾自然被这些传得奇得上天的消息给勾得浑身上下直痒痒。
慕少艾托了关系得了一个包厢,的确如传闻,他也陷了进去。
他陷进了一名叫晚桑的歌女的梨涡中。
她笑得软软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像一弯月,她不多言见了谁都是不深不浅地笑。
慕少艾每晚都将鲜花送至后台,晚桑上台前见他只是偷看一眼迅速转向地面像一只蝶一样飞向舞台。
听消息,那些姑娘晚上结束后回寓所的路上偶尔会有人尾随,慕少艾心里装了一团刺每晚都要悄悄护送她回去才觉心安。
罗生觑了一眼:“就是你这种人才是尾随吧。”
慕少艾将一股气忍下去顿了好久才接着倾诉。
原先并不懂得喜欢究竟是什么滋味,遇见晚桑之后才晓得以前流连的莺莺燕燕不过是叫他在白天笑几声,晚桑是第一个叫他在白天想得想哭,晚上也想得想哭的人,被勾了魂就是这种滋味。
晚桑到底是个歌女,终究正派不起来,有小姐的气韵歌女的命,遭人发难也是有的。
财大的款爷将十根大条子拍在桌前扯着晚桑要将她带走,晚桑绷着一张脸回手就是一巴掌。她人小力气却极大,那款爷趔趄了三步定住几乎是要扑过来将她撕掉。
其他歌女吓得脸雪白,缩在幕后,晚桑直着脖子声色俱厉:“我是来卖艺的不是卖身的,大爷您这财气早就包了头牌长三,晚桑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乡下人您见谅。”说罢欲走,款爷不罢休红着脸将要动手。
“哎——”悠悠地一个声音在两人焦灼中插了一脚,“我说,这些够么?”
一片金黄色砸向那个款爷,他吃痛缩回手:“哪个崽子——”铿锵落地是金石之声。
围观中发出了低叫。
“……十五根大条子啊!”
一位纡尊降贵的主抱臂站在人群中笑得灿烂。
“你这么有钱了?”罗生好奇。
“这不当时笑得多得意,如今就多落魄。”慕少艾似是回想当日情景失落中带着些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