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午10点，班主任何老师一改古板的脸，带着笑容进了文科一班的教室。
教室立刻安静下来了。
“同学们，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虽然外面正是万物生长季，但在我们这里却是一个丰收的季度。首先恭喜大家，大家毕业了。”
“哗——”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雷动。
“其次，要贺喜全班，你们中有很多同学即将进入大学继续学习。今年，我们班的成绩好于文科其他班，估计上线人数会比去年多一些。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哗——”又一片掌声和议论声，大家都很兴奋，希望那进入大学的有自己。余正科坐在最后一排，双手无力地拍着，他知道老师说的进入大学继续学习的人中一定没有自己。而且，一定会有坐在他前一排左前方的文才。“看来自己是阻止不了艳红和文才了！”他心里不是滋味。
“再次，要特别向15名同学道喜，你们的成绩超过了往年的重点本科分数线520分，其中有10名同学的分数超了530分。我们班超过520分的人数占了全校文科三个班520分人数的一半多，超过530分的人数占了四分之三。我估计今年重点本科调档线会比去年低一些，最多持平，所以在这里提前给可能进入重点大学的同学们道喜了！”
说到这里，何老师带头鼓起了掌！教室里再次响起掌声。不过，这次的掌声虽然响亮但很短促。大家都期待地等着何老师念一念上重点线的同学的名字。
“呵呵。”何老师一笑。“按照学校的要求，先打一段广告。在这里，我要特别特别祝贺我们班成绩不怎么好的几位同学，你们平时虽然调皮了一点儿，贪玩儿了一点儿。但是，这一次你们给老师我挣脸了，给学校也挣了脸，我们班的平均分在全校和全县排名第一，我们学校文科平均分在全地区级重点中学中排名第二，分别比去年提高了4个名次。为此，校长很开心，我也很高兴。进步最大的是余正科同学，这次高考成绩在全校文科班中排名提高了40个名次，呵呵，你进步是最大的。老师感谢你，希望你保持这样的学习势头，我相信，我们班这次没上线的同学，如果都如余正科同学这样努力，明年，也就在明年，你们在学校再努力一年，一定能全部都考上大学！所以，我做一个广告，没有上的同学，你们一定要坚持，要回到学校来，我们一起努力复习一年，一定会成功，相信我，也相信你们。”
说完，何老师带头鼓起了掌，鼓励的眼神望着余正科。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是为余正科等成绩不太好的同学，也是为班级荣誉而鼓掌。尽管余正科等人自己可能没有想到过班级荣誉，而实事上他比成绩好的同学对班级平均分的贡献更大。这绝对是补短板呀！
余正科觉得自己的脸烫，烫得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发烧了，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老师的表扬，相反他得到的都是批评。这一次不同了，也就是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获得了老师的表扬肯定。他站起来红着脸向何老师鞠了一躬，激动地坐下来。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到了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肯定和鼓励。
“好了。先在我来宣布成绩。”何老师说。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大家的急促的呼吸和咚咚咚的心跳都能听到。
“刘小强，378分。”
“轰！”地一下，大声开始议论了。
“呵呵，我从最该肯定的同学念起。”何老师笑笑说。教室又安静了。
“张无涯，381分。余正科，390分，田香莲，392分……”何老师由低到高念起了成绩。大家都细心地倾听，听到成绩的同学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再多努一点力。没有听到成绩的学生，心里紧张，希望何老师下一个念出的不要是自己。
“张朝月465分，这个分数是去年专科院校的录取分数线。朝月同学，你正好在这线上，今年能不能上要看运气，如果不能上，明年努力一定行的！先前念到名字的同学只要努力一定行的！”
“我们班上去年专科线到一般本科线的有21人。下面继续，刘丰收，467分……”
“王登科，498分，同学们，这个分数去年已经可以上一般本科了。我们班上去年本科线到重点本科线的有20人，王合意，501分……”
文才坐在位置上一脸不在意，他相信自己一定会上重点本科线，他也没有去记其他的同学是多少分，只大致记下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哥们儿的成绩。几个哥们儿成绩还好，都上了去年的一般本科线。
“张意浓，519分。意浓同学，你再努力一点点儿，就上了去年的重点线了。下面，开始给大家念上了去年重点本科线的同学，今年可能也会上重点本科线，我正着念。第一名王秀秀，570分，这个分数去年可以上北大清华了。第二名李元方，567分，嗯不错！第三名李东青，563分，不错！”
从何老师开始正说正着念开始，文才紧张了，手心出汗，心口嘭嘭地跳，他多希望老师下一个念到自己的名字，平时他的成绩在班上就在第三名第四名，而这次第三名已经不是他了。后排的余正科一边听着何老师念，一边看着文才的背，他希望何老师晚一点儿念到文才的名字，“急死你这臭小子！”
何老师每念到一个同学都点评一下，这让文才更急。
“第四名赵钱进，559分，不错！”
一连念过了四个同学，还没有到文才，文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太紧张了！“紧张也没用，结果已经注定，着急解决不了问题！”文才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太激动！
“第五名同学方方，549分，正常！第六名朱罗纪，545分，不错！……”
还没有到文才，文才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第七名曾小胜，543分，不错。第八名……”何老师停了一下，没有听到分数的剩下的成绩徘徊在这一档的几个学生，特别是还没有被老师念到名字的文才几乎呼吸都停了、心跳也不跳了，他们期望老师念的这一个就是自己。
“第八名，文才，540分，文才有点儿可惜呀！我的原来估计你应该能考上560分的。嗯，这次没发挥好！”何老师惋惜道。
文才脑袋嗡地一下蒙了。他期盼听到自己的分数，却又没法接受目前这个现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接连问了自己几个“怎么可能？”但这就是事实，没法改变的事实，他必须接受的事实。
何老师的声音继续念着同学的得分及评价，文才几乎没有听清楚何老师的任何声音，他只听到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而最后，何老师带头鼓起了掌，他仍没有回过神来，脑袋轰轰想，仿佛十辆推土机从身边开过，只想着要逃离。
“哗哗哗”的掌声将文才拉回到现实之中。
“同学们，高考分数线这几天就会下来，各个批次的录取调档线会稍晚一些会在省电视台和报纸上公布，各个学校的调档线也会公布。上线被录取的同学，你的通知书会寄到家里去。所以，大家可以在家里静候佳音！”
“在这里，我代表学校和所有给你们上课的老师，感谢大家。在这三年里，同学们在成长，教育你们的老师也随着你们一起成长，在你们的身上，我们也学到了很多东西。通过你们我们也在不断地完善我们的教学，实现了教学相长。谢谢大家！”何老师站在讲台上向同学们鞠了一躬。
“最后，祝大家假期愉快！散会！”何老师微笑着冲大家挥了挥手，一改往常啰嗦留堂的习惯，转身走出了教室。
留下一教室乱轰轰学生，有兴奋得大叫的，有激动地与旁边的同学讨论的，相互道喜的，也有情绪低落的。
余正科兴奋得大吼一声，转身冲出教室后门。他第一次受到老师表扬，他要回去告诉老爸余守年。刚冲出教室后门，一会儿又转身冲了回来，一下子冲到文才身边。
文才正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考成这样了，锁着眉头沉思愣神。余正科的脸凑到文才跟前。
“文才，你还在愣什么神？得了吧，考了那么高的分数还不满足？考上了不就OK了吗！想这么多干什么？”语速极快的说。然后，恶狠狠地对文才说，“我警告你，在上大学之前，你要是敢对我妹妹下手，我就跟你拼了！”
“嗯？什么？”
“记住了，不准下手！”
没等文才反应过来，余正科已经风似的从文才眼前消失，他从后门溜走了，谁都没有他跑得快。
二
“神经！”文才骂了一句。
不过转头一想，余正科的话也对，高考就是一道门槛，跨过了就是跨过了，再反思也没有什么用，除非一切重来。考得再不理想，考上了不就行了，多想也着实没有意义！
文才重新振着，几个要好的哥们儿都围过来了。一来道喜，几个人中就文才一人上了重点本科线，而且超过了去年重点线20分，应该恭喜一下，尽管老师对文才还有些惋惜。二来刚才余正科在文才面前恶狠狠的样子，他们也看到了，以为余正科会对文才不利。读书大家可能不如文才，但要打架，哥儿几个一起，余正科那帮兄弟根本不是对手。这也是余正科每次看到余艳红跟文才在一起只敢咬牙发狠，不敢动手找文才麻烦的原因。
“才子，恭喜呀！以后哥儿几个可就靠你了。”曹不凡先开口。平常哥儿几个都管文才叫“才子”。
“谢谢大家，以后大家多帮助吧。”文才道。
“余正科要干什么？”曹不凡问。
“呵呵，他？”文才一笑，“他提醒我，别冲他妹妹下手。”
“下手”大家都懂什么意思，就是发生男女关系。高中的学生已经都知道了男女之间的事儿，高中毕业的学生大都满了十八岁，性开始成熟，男女之间的事是他们除了学习之外谈论最多的事儿，特别是男女生晚间熄灯后，睡着前说的重要话题。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在这个时段比讨论数学题还要热烈，偶尔还需要巡夜的老师在门外敲门威胁一番，才能让寝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气氛冷却下来。
“下手？为什么不能？大家都是成年人，该下手时就下手！”曹不凡说。曹不凡人高马大，有一米八几，人称“曹大汉”，家在县城，思想开放，体力充沛。他曾夸张地描述过他就冲喜欢的女孩子下手的过程，描述的时候，除了他这个当事人没有冲动的表现外，其他人都有激动的表现。
“才子，说实在的，余艳红真的不错，脸蛋儿乖巧，身材又好，如果不是她自己说是你的女人，哥哥我可早动手了！”郑双泽插嘴道。
“郑胖子，可别乱说！我跟她可没有什么关系！”文才说，文才隐约知道余艳红喜欢自己，但他对余艳红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今天早上坐车来的路上靠着她的身体，软软的弹弹的暖暖的香香的，很舒服。
“小惠都跟我说了，余艳红很早以前就跟女生宿舍里的所有女生打过招呼了，说了你是她的，谁也不许碰！”付光裕说，“才子，余艳红那么霸道，你就等着被虐吧！”小惠是付光裕的女朋友，与余艳红同一个寝室。
“算了，别说我了，余正科也不敢把我怎样。今天，大家有事儿么，没事的话我们把三班的几个家伙再灭一回？中午再找个馆子吃一顿！”文才说。文才在几个哥们中年龄不是最大的，个子也不是最高的，不过球技却是最好的，加上成绩又是最好的，大家也喜欢听他的意见。
“行！今天打完，吃了饭就散伙！”郑胖子说。
“富翁，你去约三班的，他们不是不服么，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文才对付光裕说。
“行，我去约！早上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叫嚣一定要在最后一场灭了我们呢！哼！看我们怎么灭了他们！”付光裕去了三班。
一群大孩子回到了学生宿舍门口，路上大家议论的无非是谁考了多少分，太意外了！
从看男生宿舍大门的老杨头那里拿到了存放在门房里的蓝球，大家从各自随身带的背包里取出装备，背心、短裤和球鞋，就在男生宿舍门口里换了，把衣裤寄存在老杨处。然后，一群大男生疯跑着冲向蓝球场，毕业的疯狂在这个时候就可以尽情释放了。
三
几个人在蓝球场上奔力拼抢，仿佛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又像是临死前的狂欢，就是要死也要让自己酣畅淋漓地爽死。
两拨人拼抢比赛，打了二十来分钟。突然，挤在文才身边的防守文才的侯昌伟说道，“才子！那边有位佳人在看你呢！”
“谁？”文才抬眼一看，一愣神儿，侯昌伟一把将文才手中的球夺了过去。
“哈哈哈！”侯昌伟狂笑三声，把刚从文才手中夺过来的球传出去。
文才抬眼看到的正是一袭红裙的余艳红。谁出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站在蓝球场边上，正默默地注视眼蓝球场中的文才，仿佛一头母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文才！”看到文才看向自己，余艳红冲着文才一笑，叫了一声。
“被盯上了，你逃不掉了！”付光裕凑过来低声道。
“滚！”文才低声说。随后走向余艳红。
“你没回去？”
“没呢！我在等你。”
“等我？等我干啥？”
“一起回去呀！”余艳红顿了一下，“反正我要回老家一趟，就跟你一起呗！”
“呃……你哥没跟你一起？”文才感到一丝尴尬，身边几个兄弟和球友都聚过来了，围拢在文才身后。余艳红的漂亮大家都喜欢，只是她平时拒人千里之外，显得有些冷，仿佛雪里的梅枝，而今天似乎也只是为文才开放。大家凑过来就是要看看这冷冰冰的美女跟文才有什么样的事儿。
余艳红的这“一起回去”的说法太过暧昧，大家眼神邪邪地看着余艳红和文才。
文才只好把话转移到了余正科身上。
“你怎么不问我考了多少分？”余艳红说。
“你肯定考上了，这还用问么？恭喜你了！”文才说。
“没——劲！你就不能显得笨一点儿么？”余艳红撒了一个娇。
“呃……，可是，我上午要和哥们儿打球，中午我们一起吃散伙饭，下午再回。”文才再次岔开了话题。
“我等你！”余艳红说。
“随你吧！”文才说。
文才转身“啪”地拍了一下手，对围在一旁的哥们儿说：“我们继续！”
“没——劲！”几个哥们儿学着刚才余艳红的语调大声说道，然后嘿嘿地笑了，相当的坏。
文才的脸本就因为跑跳热了就有些红润，再红一点儿，谁也看不出来。
余艳红脸红了，不过她笑了，仍然站在球场边上，看文才和他的朋友们打球。
过一会儿，当文才刚拿到胖子传来的球时，对方防守侯昌伟说了一句：“才——子，我等你！”害得文才一个趔趄，球差点儿脱手。
余艳红只在旁边笑了笑。她期待这样，越是这样，越表明文才的朋友正在接纳她，这样会让文才才会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他的女朋友。说媒说媒，媒不只是一种联系和纽带，更是一种具有带入效应的氛围，让不自觉地揣度她或是他哪些方面适合自己，哪些还需要改进，渐渐地就上心了。
余艳红终于等到了文才几人打完球，又在男生宿舍楼门外等着这帮臭男人进去洗澡换衣出来。
四
文才出来的时候，她便迎了上去。
“文才，你真厉害，考得那么高，都超去年重点20分了。”余艳红说。
“呵呵，算了吧，老师还批评我了。虽然与我想的有些差距，好在总算考上了，也不再去想了。”
“真是羡慕你，总是那样洒脱。”余艳红说。“情人眼里赛潘安”，不管文才怎么说，在余艳红眼里总是好的。
“羡慕我没心没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后悔也没用。”文才说，“中午一起吃饭吧，吃了就散伙！”
“别说得那么惨！你们几个以后也还会见面的。”余艳红说。
“以后，大家各奔东西，我们再聚在一起打球就难了。”
等齐了所有人，一群人往校外走去。
余艳红和付光裕的女朋友小惠走在一起，两个女生嘀嘀咕咕，余艳红时不时地往文才身上看，偶尔一阵阵的脸红。
一行人最终选择了吃鱼，因为卖酸菜鱼的餐馆门的牌子上明显地写着“30元/人，鱼管够”。
五个十七八岁的精壮男生，加上两个正是长身体的女生，30元一人还吃鱼，老板有些犹豫，不过既然已经作了承诺，也只好认下，于是厨房开始杀鱼下锅。
七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余艳红选择坐在文才旁边，其他人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余艳红是文才的女朋友，应该坐在那里。几个人都盯着文才和余艳红看。
“才子，没想到你早就勾搭上校花了，还跟我说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胖子郑双泽说道。
“死胖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文才刚要说话，余艳红在文才说话前抢先说了，而且采用了打情骂俏的方式，一看就是在维护文才。
余艳红一说完，文才便没有说话了，他变得有些犹豫了：余艳红的做法明显是把自己和她列入了情侣这个范畴，而余艳红的美貌又确实如郑胖子所说的有校花之貌，这样的女生用行动表明是自己的女朋友，如果自己去否认，她该会多难堪呀！再者，文才也有些享受余艳红坐在自己身边的感觉，那是一种心中痒痒，舒服得想再接近一点儿的感觉。
“才嫂，你也别怪胖子，你和才子也该先跟我们透透风吧，你们把保密工作做得这样好，谁都不敢相信。”坐在余艳红对面的路云说话了。路云是几个哥们儿中不爱说话的那种人，但每次说话都与众不同，往往一鸣惊人，一锤定音。
“才嫂。”郑胖子和付光裕、曹不凡都叫了一声。
“别乱说！”文才说。他不是在意自己的名声，而是担心余艳红不高兴。
“谁是才嫂？”余艳红娇嗔了一句，明显口是心非，她很享受路云给她的新称呼。这种有氛围的带入，文才很容易和她一起坠入了她所期望的情网之中。
第一盆酸菜鱼上桌来时，几个人已经饿得不行了，几个男生全无形象地直接挥动筷子就开始抢吃起来。
两个女生矜持地望着这一群饿狼一样的男人。
“诶，诶，诶！注意形象！你们抢什么呀！”小惠在一旁喊道。
“呵呵！”余艳红只是看着文才笑，她喜欢文才和这一群真性情的男生。
五
散伙饭，终散伙！
几个人菜饱饭足。余艳红竟然把饭钱买了单，几个男人闹了半天，最终没有再纠结。
“就当是才哥才嫂请我们吃了！”郑胖子说。除了文才，其他人跟着附和。
文才本想把钱给余艳红，由他来请大家吃这一顿。他包里可还有240块钱，请大家吃这顿饭没有问题。不过，鉴于大家都在现场，他不好跟余艳红为了钱而争，而且几个哥们儿开了玩笑，也就把这事儿说成了自己和余艳红还请这客了。于是他没有说话。余艳红站在一旁边开心地笑了。
最终散伙的时刻到了，几个哥们儿依依惜别，相互握手撞肩，个个眼里噙着泪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可以肯定，如果现场没有两个女生，这五个男人可能会哭出来。
文才和最后离开的“富翁”付光裕握完手，还抱了一下，付光裕拉着忸怩的小惠，扭头走了。
文才转身往汽车站去了，没有说话，也没理会身边的余艳红。
男人伤心的方式，女人不懂。别问，说了也不懂。
余艳红陪在文才身边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地陪着他走过一条条街道，向汽车站去。
余艳红虽然很强势，但不傻，她知道男生的情绪比女生更含蓄，也更深沉，关键的时候不应该去问他激他或是笑话他，不去搅动他那下着悲伤雨滴的情感世界，而就这样默默地陪着他，让他知道在他身旁还有你的陪伴，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