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水的时候我重新看了一遍《海边的卡夫卡》,看得太投入了,一袋水挂完了也不知道,翻书的时候随便一瞥发现针管处已经倒流了五厘米管长的血,吓得我来不及按铃直接拦住了护士。
一个人挂水就是这点不好,不能一直盯着那袋水,干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又容易入迷。
不过后来不用我提醒护士小姐,她就一直留意着我,主动在我一袋水快要挂完的时候过来帮我换另一袋。
有些暖意就是这样,润物细无声。
我有点不好意思,难为她记挂我一个人挂水,还特地留神着我。事实上护士小姐挺忙的,走路都恨不得带着风,推着车来来回回地扎针,挂水,拔针。
然而就是这样,在我拿药的时候,前面一个声音粗哑的女人还大着嗓门大骂护士不负责任。没有帮她把药拿好,戴着眼镜的小护士说了一句药本来就是自己拿的,女人登时瞪圆了眼,又是一串粗鄙的话撂了出来。
小护士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打心眼里恶心那女人的泼妇行为,但除了在自己拿药的时候对小护士多说几声谢谢,无能为力。
对于这种巨婴,实在是无话可说。反正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三观有多正的人。
这样想一个国家,一个政党,要管这么多形形色色参差不齐的人,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呀。看美史纪录片的时候,弹幕无数人在刷“美利坚万岁”“大爱美国”“中国应该向美国好好学习”云云,恶心的我不仅关了弹幕,连那个纪录片都看不下去了。
我不是说自己有多爱国,但是看到有人侮辱自己的祖国,就好像有人在侮辱自己的父母一样。我知道我这样的思想要被我那些“精英”同学打为“不独立,被洗脑”,管他呢。
每次有亲戚阴阳怪气地和我爸妈说什么,你女儿将来肯定能嫁个老外,当个美国人时。我就由衷的反感,说老实话,长这么大,除了头几年的日子艰难些,国家和政府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什么。
如果我享受着中国最好的教育资源,就是为了去美国谋求自己的个人利益,那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打开微信时,发现去年夏校的教授回复了我她说,我们可以奋起反抗,把中国真实的情况传到美国,减少偏见与歧视。
我响应了她的号召,心里却有些没底,那些几十年几百年灌输的思想文化,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况且人们都有一种固化的认知偏差,一旦他们认定了什么事情之后,他们眼里就只能看到可以证明那件事是正确的证据,从而越发觉得自己是对的。
教授的一句话却让我重新振奋了起来,
她说,当海星被冲上岸,我们把海星捡起来重新放回大海时,也许对大海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每一只重回大海的海星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