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念夏悄悄的出现在王妃的身后,探头探脑道:“王妃,你在想什么呢?”
白洛瑶冷不防被这丫头吓一跳,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倒了杯茶水,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你去帮我做。”
念夏挠了挠脑袋,王妃让自己去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王妃,是什么事情呀?”她心里祈祷,千万别是坏事呀。
白洛瑶寻思了一会儿,扯了下念夏到自己耳旁,悄悄的对她低语,说道:“你今日夜里若是得空,就趁着荀鹤先生洗澡的时候,你去趁着他……”
念夏只听到这里,就冷不丁一个激灵的坐直了,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王妃,你该不会让我去偷看荀鹤先生洗澡吧?这这,不行!”
要是被王爷知道,是王妃致使自己去的,一定会醋意大发的。
白洛瑶见她这么怂的样子,示意她别那么大声,对她道:“你听我说完。我不是想让你去偷看人家洗澡,是想让你趁着他洗澡的时候,看看他的随身衣袍里,有没有一块玉佩。就像这样的玉佩!”
她拿出袖口中折叠好的图纸,把图纸彻底摊开抚平,让念夏看清楚上面的纹样。
念夏疑惑的拿起图纸,左看右看这玉佩的图,不解的问道:“王妃,这玉佩有什么来历吗?为什么要我去偷荀鹤先生的玉佩呀?”
白洛瑶几乎是无奈的拍了下额头,这丫头怎么跟着自己反而没变聪明,越来越笨拙了。
“不是让你偷,是让你看,懂?”
她慢慢的跟她解释,念夏这才恍然顿悟。
原来王妃是要看荀鹤先生的真实身份呀,她差点以为王妃要移情别恋先生了,那她可就惨啦,王爷第一个追究的人就是自己!
白洛瑶在念夏的面前晃了晃手,念夏这就双手托住王妃的双手,毅然决然的说道:“王妃放心,我一定成功!”
这一副小表情,就像是特别坚定似的。
她伸手弹了下念夏的额头,这小丫头真是。
“念夏,你跟了我有几年了?”
白洛瑶伸手握了下杯盏,散漫的问道。
丫鬟念夏一听这话,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说道:“王妃,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一般听说主子问下人这句话,都是下人做错事情,要赶她走。
白洛瑶瞧她紧张的样子,不免一笑,道:“我只是回忆一下当初,没别的。”
念夏顿时松了口气,她跟着王妃已经有好多年了。现在想想,好生怀念呀。跟着王妃当年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里,虽然饱受欺负,可是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了。
“应该有六年多啦。”
她双手放在桌上,灿烂的笑着。
白洛瑶不由得问询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嫁个如意郎君?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嫁个良人,如果没有,我不催你。而且,你不用担心我会不要你。就算你嫁人了,也可以继续待在王府里。”
念夏的终身大事,她也得帮忙着张罗张罗才是,总不好让她这么青春年华的一辈子,都跟在自己的身边。
“我不想,王妃。我就只想待在王妃的身边一辈子,王妃千万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嫁人。”
念夏说着,顿时鼻子就发酸发红,拼命的摇头,眼泪聚集在眼眶里。
白洛瑶递过去帕子,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做你自己,不要把你的一切都在我身上付出,有时候你也要考虑下自己的大事。若你心里有中意的男子,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我都能把他打包回来,让他娶你!”
扛也要扛回来,念夏这么好的一姑娘,谁敢拒绝?
念夏“噗呲”的一声笑了出来,破涕为笑道:“王妃,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啦……”
白洛瑶见她最近跟雾眠走的挺近的,两人倒是吵吵闹闹,欢喜冤家,她想暂且观望一段时日,没准他们两人能成也说不定。
“好。那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
她伸手拉过念夏的手,其实她早就把她当作好朋友看待,从来没把她当过下人。
念夏嘿嘿的笑着,怪不好意思的。
白洛瑶便开始详细的跟她商谈了下夜里的作战计划,她的手指在纸上划过去,说道:“荀鹤要是想要沐浴,一定会找人打水。你就中途趁着要再打一桶热水为由,或者送衣裳的间隔,进门去,暗暗的在屏风处,把他的玉佩找出来看看,是不是跟这一样的。若是一样,你就悄无声息的回来告诉我,不要被荀鹤察觉到。”
念夏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她点了点头,便拿起图纸,生怕自己给忘了,这就去准备了。
刚出房门的时候,念夏迎面就发现站在门外的王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说道:“王、王爷!”
白洛瑶的一口水还没喝到嘴里,就险些的不小心漏到嘴角,她淡然的拿过帕子擦拭了一下,装作无事发生。
“下去吧。”北堂煜声音清淡的开口,便负手走出房内。
念夏喏声,一眼看王妃自求多福的怜悯模样,弱弱的缩头缩脑的走了。
这下完了,怕不是方才跟王妃的对话,全都让王爷给听见啦!
白洛瑶咳嗽了一声,继续品茶,气定神闲的用手敲着桌面,侧过脸去,明明没有做心虚的事情,却不知为何有些虚。
“瑶儿。”北堂煜微微俯身,双手将她的身子拥在宽大的怀中。
他微微倾身,让她的脑袋贴着自己,他双手禁锢她。
白洛瑶听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问道:“怎么了?”
“本王方才,在门外听见,你令丫鬟去偷看荀鹤洗澡。”
北堂煜的眉头微微挑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渐渐松开她,坐在她的身前。
她就知道他定然会误会,于是对他说道:“雾眠应该告诉你玉佩的事情了,我是想让念夏趁着荀鹤沐浴的时候,看一眼他的玉佩。如果玉佩正是十七皇子北堂赫的玉佩,那就证明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不必了。瑶儿。”
北堂煜在白洛瑶满脸疑惑之下,坦然告诉她:“本王已经命人给荀鹤送过去合适的衣袍,为他宽衣时,已然看见他的贴身玉佩,与雾眠图纸上的,不一样。”
白洛瑶顿时的一怔,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他,难道北堂奕的人得知消息错误,也认错了?
她寻思了一会儿,那按照北堂奕的人的目的来看,北堂赫依然活在人世,而且很有可能就在汴京城里,不然不会让他们亲自过去杀人。
北堂煜抿着薄唇,随后启道:“十七弟,还活着。这一点,便足够本王去找寻蛛丝马迹。”
白洛瑶还是不太相信,想着万一荀鹤有两个玉佩,也说不定,另一个重要的玉佩有可能为了怕暴露自己身份,所以藏起来了。
因为北堂奕那样的人,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可能冒着暴露的风险,去解决事情,除非是百分之百十足的把握。
所以一时间,倒让她有些迷惑起来了。
“为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念夏再去试探一下。这洗澡的时候,是人防备最低的时候。”白洛瑶希望那玉佩就在他身上,这样也好过少一番的周折。
北堂煜自是不关心下人去偷窥荀鹤沐浴,只要这个人不是瑶儿就好。
“说定了,令瑶儿的丫鬟去,你不可以去。”
他着重的强调,怎么也不能放她一块去。
白洛瑶笑了笑,伸手握了下他的手背,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着,道:“我怎么会去?你放心吧,别吃味了。”
北堂煜反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修长的骨节挑了下她的下巴。
“最好是这样。”
他的眼眸微微泛着笑意。
白洛瑶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坐在他的身上,抱着他,道:“真是家里头的醋坛子。”
没事就打翻一坛,再来一坛。
北堂煜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垂,哑声道:“说谁是醋坛子,嗯?”
他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白洛瑶一紧张,怕他大白天的乱来,于是说道:“好好,我是,行不行?”
她难得的服软,令他心头一抹愉悦。
北堂煜便将人儿带到榻上去,让她老实的坐在那儿,他则是微微撑着鬓角,启声道:“瑶儿觉得,荀鹤如何?”
白洛瑶见他难得的清闲,不用去处理公务,于是便想了一会儿,道:“先生挺聪明的,会做一些武器和好玩的东西,清风道骨,挺好的。”
就是无论对谁都是一个样,礼貌温柔。若是跟他在一起的姑娘,虽然挺得宠,但是他或许对别的姑娘也是一样。
但北堂煜不同,他对谁都是一副阴冷冷沉的模样,人人都惧怕他的威严。
但谁人都不知,他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副笑容的神情来,对她百般的宠溺,完全是特殊对待。
“本王与他,谁更好?”
北堂煜俊美的脸上如刀削般深邃,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