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颂尧是平明时分接到飞鸽传书,得知突厥入侵的消息的,他急急召集了四大金刚迅速纠集了数百个息家子弟,就要赶往武威郡。
恰在此时,周如前来打听儿子消息,听闻突厥入侵,便随了息颂尧一同前来。
他们义愤填膺,冲进豺狼群中,救下一条又一条无辜的生命。
周如一边作战一边关注着地形,当他看到一条又长又细,仅容一骑的小巷时,顿时有了主意,窜到息颂尧身边如此这般一讲,息颂尧大喜过望,对息家子弟喊道:“列双雁阵,赶他们进牛肠巷!”
息家子弟听命,果真分列左右,交叉刀戟,硬生生逼着部分突厥骑兵进了巷中。周如早就站在巷子旁的屋顶之上,接连踢进让居民们准备好的大火球,火球滚动着,所到之处,鬼哭狼嚎,猪奔豕突。
恶战僵持,忽闻一声尖厉地鸣号,突厥豺狼竟然纷纷撤退。
周如知道,是他的计划奏效了。
原来,有快马来报,叶护可汗阿史那室点密趁沙钵略可汗入侵中土,族内空虚,大喜过望,领兵进犯,掠夺沙钵略可汗的妻女财物。
沙钵略可汗闻信大惊,一路狂奔回程!
此时,杨亿带领的五千精兵尚在赶往武威郡的途中。
他们达到武威郡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经历了战争蹂躏的百姓们尚拿着油灯,在碎尸肉堆中寻找自己亲人的残躯。
十室九空,剩下的那一家,不忘寻找邻家的躯骸,以期让他们能入土为安。
息颂尧和周如红着眼眶,帮忙清点伤亡人数。
杨亿终于赶到了武威郡,他认为,突厥退却意味着武威郡的大获全胜,迫不及待地催着老奴写表邀功,他的本意是为自己邀功,顺带着表彰马屁精令狐信,其他人他是不屑一提的。
但是老奴一定要将练夕,周如和息颂尧三人的功劳写上。尤其是周如和息颂尧两人大书特书,极力渲染大肆夸耀他们的神威以及息家子弟之神勇。
杨亿百思不得其解,老奴笑道:“福祸相依。”
杨亿还是不解,不过他习惯了听从老奴出谋划策,便任由他去做了。
奏表很快得到了回复:陇右总管杨亿调度有方,大破胡奴,壮我生威,特加封都督;郡守练夕守城有功,特别加恩留任武威郡守;都尉令狐信作战有功,擢升为副都护;周如和息颂尧一介草民,挺身而出,赐帛三百匹,布告天下进行表扬。
练夕看到圣上表彰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很快就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请辞表送了上去,大意是,蒙上恩宠,本应肝脑涂地,为民尽心,为社稷尽忠,但是现在自己耳朵少了一只,脸也破了相,眼睛丢了一只,已经是身残面破之人,这种人出仕为官丢国朝颜面,因此恳求他致仕归故里。
他的要求得到了允诺,带着对圣朝的无限感激,他离开了武威郡,郡中男女一路相送,哭声不绝。
周如和息颂尧名声大振,朝野之中,无不以认识二人为荣,故此,常有不速之客闯进两人府中,意欲同二人结交。息颂尧尚能接受,因为他本是喜欢交友之人,周如品性孤傲,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兼之李璇伤口初愈,正需静养,故他常杜门谢客。
当然,这次事件,受益最大的莫过于杨亿。看到圣令,他简直喜出望外,急于找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后花园正宫,最为幽静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关着的,正是沈恬。
平心而论,沈恬在这里真是好吃好住,有人服侍,不过可惜,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可遏制地思念周府,想念那里的草木砖瓦,想念那里的生活,更加想念那里的人。
她知道杨亿是不会放他走的,她哀求了他多少次,他就拒绝她多少次。
其实,杨亿并不是什么痴情种子,像他这种纨绔子弟不知道祸害过多少良家妇女,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手的,不管那些女孩儿是自愿还是被逼,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是不是到了自己手中。
可惜,沈恬是个例外。
也许真是造化弄人,惹出一段孽缘。
那沈恬向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偏生杨亿初次见她,她鬼使神差地冲他一笑。那笑,俘虏了杨亿。
因为那笑容跟杨亿的生母像极了,原来,杨亿跟生母感情非常深厚,可惜,她三年前去世了,杨亿思念成疾,时不时癫狂起来。看到笑起来酷似生母的沈恬,杨亿内心沉睡着的柔情,一下子被唤醒了。
他以审办案件为由,将沈恬带回总管府,待之如珠似宝,每天都来看她,跟她聊聊天,说说话。
哪怕沈恬生闷气,不理睬,他也不介意,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沈恬想过要逃,可是门外有四个高手护卫,还有两个婢女像贴身膏药,寸步不离,她逃无可逃。
这样的处境下,她再次感受到弱者的委屈和无助,不由得暗恨自己学习功夫还不够努力,可是,现在恨,又有什么用呢?
这天,她正怏怏不乐地坐在桌前胡思乱想着,门猛地被撞开了。
“跟你说个好消息,”杨亿闯了进来,在她身旁坐下来,“我被加封为都督了。”
沈恬冷脸冷面,不理睬他,径自走向床边,坐了下来。
杨亿跟了过去,笑着说:“十八岁就被封为都督,我的成就,一定会超过上柱国!”
沈恬又起身,坐回到桌前。
杨亿跟了过去:“如果你做了我的夫人,一定是终身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沈恬起身,又坐回了床边。
杨亿盯着她,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脸色开始变得狰狞。
沈恬依旧低了头,不曾看他一眼。
他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俯身凝视着她。
她想站起身来,被他一把扯住,狠狠摔在床上。
她无声地挣扎着。
他骑在她的身上,撕碎了她的衫,去吻她的脸颊,脖项。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扭着的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更加歇斯底里了,力气大的如牛一般,撕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撞向床板,撞向桌角,鲜血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
他的嘴堵住了伤口,一种征服的快感,油然而生。
“总有一天,我要你跪下来求我要你!”他嘴角还残留着她的血,掐着她的脖子,附在她的耳垂旁,轻声威胁道。
她用尽全身气力,想要把头扭过去。
他突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咬住了她的耳垂。
疼,是入骨的,可是她强忍着,不出声。
“看你忍到什么时候!”他松了口,将她推倒在地上。
她衣衫不整地躺着,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他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凝视着她,好像雕塑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哭了起来,躺在地上,钻进她的怀里,啜泣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动不动。
泪水流尽了,他站起来,用袖子擦干眼泪,把她抱在床上,给她盖了被子,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没多久,他带着大夫进来了,大夫胆战心惊地查看她的伤势,给她包扎伤口,开了药方后,背着药箱作揖退去。
他刚走到大门口,门“啪”一声关上了。
大夫胆战心惊,丢了药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我的女人,谁也看不得,摸不得。”他冷冷地说。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哀嚎:大夫被刺瞎了双眼,砍去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