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辛武继续讲述)
我们随着人流慢慢走到廊桥的另一端,下了桥就是交易矿石的大厅,有交易员一字排开坐在长长的柜台后,柜台后有各种传送带将矿石运送走。虽然人们在之前对随身携带的矿石讳莫如深,矿场一方却似乎一点也不体谅这点,所有交易都摊开来大庭广众地进行,每个人带的矿石也都无所遁形。
再过了一会儿,轮到我和影子来到柜台前。我们把包裹解开,拿出矿石放在桌子上。
“哦?”交易员眉头一皱,抬眼看了看。
“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没有,挺好的。今天第二次见到这个矿石,你们还有吗,为什么不一次都拿来?”
看来玛莎和思源来过了。
“先生。”影子听到别人都这么称呼交易员,便也照做。
“我们一起来了四个人,他们俩走的快,我们没跟上,所以迟了些。要说矿石,都在这里了,下次什么时候还有,我们都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交易员叨咕了几声,按了一下按钮,桌面便沉下去,一会儿我们的矿石就从另一边被传送带送走了。另一张桌面翻回来后。交易员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装着基原液的盒子,数了数,总共四瓶。摆在我和影子面前。
“四瓶,这可是超浓缩的。”他说。
我觉得四瓶太少,我刚要开口议价,却被影子给拦下了。她跟对方说道:“先生,按照我们的矿石,至少也得十四瓶才行,你是欺负我们不识货吗?”
“十四瓶?”交易员听了,马上换了一副发怒的表情,“你们在做梦吧。”
周围的人不为所动,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进行这他们的交易。因为是第一次来,我们也不清楚是否可以讨价还价,只是根据在夜市上的经验,知道一颗宝石可以换几瓶高浓缩的基原液。我们包裹里的矿石虽然品相不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只有四瓶吧。
看到我们俩原地不动,没有拿走基原液的意思。交易员换了一副更严厉的表情冷冷地说到:“再不拿走,这点都没有了。”
虽然我们来得目的并不是基原液,但这么多的矿石换了这么点回来,恐怕换了谁也不会甘心。如果不争一下恐怕反而让别人怀疑。我于是说:“先生,我们不换了。请把矿石还给我们,就算去黑市上换,也能换得比这个多。”
“黑市?”交易员冷笑一声,“黑市上转一圈不还是回到我们这里,按我的价格卖给我?只有我们能提炼矿石。你以为他们会干赔本买卖?”
“请您把矿石还给我。”我又说了一遍。
“你!”交易员忍不住怒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时,周围交易的人都扭过了头,齐刷刷地看着他。有一个交易员看情况有些不对,走过去跟他耳语了几句。他听了不情愿地从柜子里又拿出了四瓶基原液放在我们面前,说到:“最多就这些了,不拿的话就滚蛋,矿石没收。”
来交易的人都盯着基原液看,没有一个人做声。旁边的守卫走了过来,大声地呵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不想做生意了是吗?”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基原液,有看了看传送带上尚未运走的矿石,似乎明白了什么,靠近了对我们俩说:“赶紧拿上东西滚蛋!”
这显然是一个不公平的交易,但公平交易不是我们来得目的,不引起注意才是。我作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装作极不情愿地把基原液装进了袋子里。回头用余光看时,影子甚至还抹起眼泪来。我拉着她匆匆地出来,再不快点我怕会忍不住笑出来。
“兄弟,你可亏大了。”跟我们一起出来的人拉着我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我们也只能和他摇摇头,做出一副悲苦的表情。回来的路,我们走的是同一个廊桥的另一边。我们正走着,耳边传来一声轰鸣,一艘飞船正好起飞,船体看起来和夜市里的那些残骸不无相似,不知它们是带着什么货物又去向何方?
“对了,兄弟。”我回身拉过刚才搭话的那个人,“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做工的地方。”
“做工?”
“是啊,你看看这次就换了这么点东西,回去怕是不能交差。”
“也是。”那人点点头,“你出去后,朝东南走一百公里,那里有个定居点,都是做工的,你问问他们,说不定有机会。”
我们连声谢过,顺着人流出了矿场,便朝东南方走去。走了一百公里左右,果然到了一个定居点。进了定居点却有些失望,这里的条件并不比之前的小村好到那里去,我们恐怕不得不住在那些低矮破旧的棚子里。我们向村民打听得知,这里的棚子都是本地部落建的。因为在基地做工的人,总归能搞到些建筑材料,所以不至于像铁手部落那样住在残骸里。星球各处来寻找做工机会的人总归需要住处,主星基地是不提供住宿的。这里的部落便打起了这些人的主意,建了若干个定居点,靠收取租金敛点小财。又因为不想引起基地的忌惮,所以把每个定居点都控制在很小的规模,距离基地也都在上百公里之外。
我们找到了本村负责租房子的人,挑了一处偏僻的地点。付了押金和租金之后,他便领我们去了某个棚子。这个棚子建在村子边缘高地下的背风处,因为地处偏僻,附近没有其他棚子。对于我和影子倒是很合适。
我们进到棚子里看,里面除了两张简陋的金属床和一盏个头和光线都小得不能再小灯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驱动电灯的电池还需要租者自备,我本打算去买些电池来,却被影子劝住了,她说没必要,夜里不需要用灯。我见她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便没有去。
我们都忙活完时已经是丑时。因为经过一天漫长的劳作,而日出还要等上四个时刻,所以村里的娱乐活动这时候才刚刚开始。虽然不像夜市里有成千上万的人,但这百十人在村里也是热热闹闹的。人们不外乎就是聚在一起聊天,或者唱歌跳舞,还有一群人在空地上踢起了球。虽然没有夜市山庄那样的魔术,没有美酒佳肴享用,但也总归好过一个人孤寂落寞地熬过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