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岭南知道,颜雪对X事多少有些抵触,也不跟她较真,劝道:“不除衣服,怎么洗澡睡觉,乖。”
“呜呜……还做那事儿。”颜雪仰起脸,抿着唇,眼底蓄满泪水,呜咽道,“……还生气,骂人,凶,坏人,打。”
郑岭南低头吻在她委屈的眼角,叹口气,低声道:“我门是夫妻啊?为什么要拒绝你的丈夫呢?”说着抱起颜雪,往浴室走。
闻言,颜雪有些拿不定主意,手臂勾住郑岭南的脖子,凑到他面前,认真看了一下,撇嘴道:“你骗人。你不是我丈夫。他不会这么说话,只会凶人。”
“我不是,那我是谁?”郑岭南有些生气了。就算醉酒也不该认错人才是。据他所知,她所接触到的男性不多,情感深厚的,除了颜爸和颜风,也就是她以前的同学,好像有个姓杨的,不过那人已经不在了。郑岭南觉得自己应该没情敌。可是颜雪一再把自己认错,有些忍不住脾气,要发火了。
听他声音拔高几个分贝,似有发火的迹象,颜雪嘴一撇,又要哭了。
哎,这个小祖宗,以往怎么没发现真是个娇滴滴的,今天晚上哭个没休止了。
郑岭南有些烦躁,抱着她进了浴室,“嘭”的一声直接扔到浴缸里去了。担心她自己昏昏沉沉的跌进去,有个好歹,这才快步过去,将她捞起来,固定住她的身子,任劳任怨地给她洗起澡来。
郑岭南是个计较的男人,觉得自己亏得很。以前身边的那些个女人,包括前妻在内,也都是给他洗的。以他不太计较的记忆,他至少给她洗过两次澡了,这次和上次都是醉酒。他觉得自己一定得让她还回来才可以。
“你干什么?”郑岭南正给颜雪洗头发,她却甩了甩脑袋,弄了他一身湿。
颜雪抬起迷蒙的眼睛,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带着哭腔道:“头疼。”
头疼,甩甩就不疼了?
傻不傻?
郑岭南哼了一声道:“快点洗,不然等一下水凉了,更头疼。真是难伺候。”
“你才难伺候。你们全家都难伺候。”颜雪气鼓鼓地说着。
郑岭南暴躁了,这丫头居然骂人,团了团毛巾扔到浴缸里,听她嘀嘀咕咕道:“……他更难伺候,明明都给了,什么都给了,还要……要什么也不说,只会骂人,凶……还说我是骗子,我没骗人……还有那天,半夜拉我去酒店,回来还生气……我以后不要跟他说话了,就不说话……”
唧唧歪歪半天,郑岭南大概知道颜雪是在说什么了,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娶了这么个小东西回来。不解风情也就罢了,还真是什么都不懂。两人在床上,做那种事情,要什么?要感觉,要她热情如火,还能要什么?
真傻!
郑岭南懒得跟她计较了,摁着她,快速搓了一阵子,而后给她冲了冲,擦干身子,套上浴衣,吹干头发。指挥她刷牙,这才抱起来扔到床上去了。
他自己也快速地冲过澡,披着浴衣出来,见颜雪横趴着,脑袋在床沿外面,耷拉着,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他走过去叫道:“颜雪,颜雪。”
颜雪忽然抬起头,哭丧着脸道:“肚子疼。”
真是麻烦。
大半夜的,再折腾着进医院,郑岭南嫌弃麻烦,坐下来。让她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问道:“哪里疼?我揉揉。”
颜雪指了指小腹,撇嘴道:“揉也疼。”她已经揉了一会儿了,还是疼,只好趴着。
郑岭南上床,将她抱在怀里,哄小娃娃似的,边给她揉肚子,边道:“我揉揉就不疼了。”
或许是郑岭南用的力度比较适合,揉了揉一阵子,颜雪果真不再叫疼了。
有些适意了,颜雪的睡意也渐渐袭向她,进入黑甜梦乡。
郑岭南把她浴袍脱掉,掀开被褥,将她丢进去。
伸手关掉壁灯和床头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郑岭南觉得自己不是好色,他完全是被颜雪迷惑的。他知道自己有踹人下床的习惯,不过颜雪也有点爱粘人。自己稍微动一下,她就跟过来了。
褪掉浴衣,他刚躺好,一个细滑的身子滚了过来,很熟练地在他胸膛处找了个位置,脑袋蹭了蹭,乖巧地睡去了。
这不就是自动送上门来吗?
“睡吧,白萝卜。”
昨天,应酬的时候,被人撩拨一下,郑岭南来了火气,所以回家才不由分说地拉着颜雪做那事儿。洗澡的时候,见她身上还有淤青,他心里也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想想也觉得,自己最近太频繁了。她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平时又不锻炼的,只怕有些吃不消了,所以也就歇了心思。
他欠了欠身,伸手捏了捏她嫩白的脸颊,而后吻在她的太阳穴上。听到颜雪的嘤咛声,似有动情的迹象,他又忍不住亲了几下,结果只是动了动脑袋,伸手推开他的脸。
郑岭南也放下心中的企图,躺平身子,左手摸着颜雪的后背。他发现她的后背很光滑,记得她后背好像没有什么痦子或者痘痘之类的。颜雪的皮肤手感真的不错,比前妻的细腻光滑。不过脸蛋没前妻的美貌。
郑岭南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她叫渴,又打开床头灯,下床去倒水。喂她喝了几口,她又叫肚子疼,还放了个屁。
都吃了什么东西啊,吐了还要拉,郑岭南扇了扇,拎着她去了卫生间,丢她坐在马桶上。他出来,把窗户打开,透透风,真是臭死了。
还不是臭脾气的白萝卜?
死不承认!
颜雪反复拉了四五次才消停一些,气得郑岭南冲她吼,以后再喝酒就不让她回家。她哪里听得进去,吐了几次,拉了几次,胃里早已是空空如也,现在只觉得饿。
“我饿了。”颜雪也不管他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对自己还不错,扯着他的胳膊晃。见他不理自己,就拉着他的手在肚子上揉一揉,让他知道自己肚子扁扁的。郑岭难依旧不理会她,她就开始哭,还咬了郑岭南一口。
郑岭南没觉得疼,就是觉得痒,痒得没脾气,嘴角上扬,丢一下句:“老实躺好。”
下楼给颜雪找吃的,也没找到什么东西来。公寓很久没住人了,自然没开火,冰箱都没充电呢。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郑岭南这个拙夫更是没办法。想着要不让别人给送点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等一下就天亮了,去买点早餐算了。
如此想着,郑岭南上楼,进卧室,发现闹着肚子饿的人,再次蜷缩成一个团睡得正香。
早上6点,颜雪是被饿醒的。看了看身边的人,是郑岭南没觉得奇怪。发觉自己光溜溜的,他也光溜溜的,虽然有点害羞,也没觉得奇怪。目光落到其他地方,她才觉得奇怪。现在是冬天,天亮得晚。6点的光线还不强,室内昏暗,但是颜雪也知道这不是姜家祖屋。
她心里打个疑问,这是哪里?难道是酒店?跟豆虫似的在被窝里小心翼翼地翻滚。
郑岭南只是眯眯眼,被她吵醒了,一把抓住她胳膊,止住她乱动,哑声道:“干什么?”
颜雪立马老实起来,窝进被窝里,脑袋也不敢露出来。
郑岭南给她掖了掖被边,与她对视,问道:“醒了?”
两人眉眼不过两三寸的距离,让颜雪有种压迫感,反应在身体上,就是紧绷。她睁着大眼睛,也不敢说“还没醒”,只好“嗯”了一声。
“那就起来吧。”郑岭南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没动,手还不老实地在颜雪身上游弋。
颜雪如惊恐之鸟,战战兢兢得不敢动,只眨着长长的睫毛,希冀郑岭南能看到自己的可怜。
“怎么不说话?”郑岭南没打算怎么着她。昨晚闹得要死要活的,早上再做什么,他就是神仙体力过人,也要可怜她肚子咕咕叫啊。
肚子的咕咕叫声,给颜雪一个抽离他禁锢的借口,她翻身揉着肚子道:“肚子饿。”
“起来吧。闹了一晚上,不饿你饿谁。”郑岭南松开手,却在她后脖颈上亲了一口,见颜雪又不敢动了,他才先起身,“赶紧起来,昨天的事情你还没交代完呢。”
一听昨天还有官司,颜雪忙翻身,脑袋撞在郑岭南的手肘上。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碎了,真疼,忍住眼泪问道:“我昨天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郑岭南冷哼一声,自问自答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都说什么?就你那三两酒的量,还学人家醉酒。被祖屋的人知道了,看你还有脸。”
颜雪想不太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过隐约知道自己跟人说了什么,好像还打了人。
正寻思着,郑岭南脑袋凑过来,指着自己的下巴道:“看看你的杰作。”
不会吧?
颜雪不觉得自己有暴力倾向的啊。以前喝醉了,人家不管自己,她就蒙头呼呼大睡的。这次怎么还咬人,虽然没有了印痕,不过还有点破皮的迹象。
真是头疼啊。颜雪想不起来,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她眼睛一骨碌,自问道,我是双重人格吗?
最近她看了一本书,上面讲一个双重人格杀人之后不记得,然后又自己去破案的故事。越想越后怕,颜雪闭上眼睛,把故事甩出脑海,抓紧被子,努力想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