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斐捡起那把钥匙递给吴慈,说道:“不知这是否能证明谢师傅永远不会泄密了吗?”
“钥匙确实是这一把,”吴慈端详一番,又仔细看了看那具焦尸,说道,“可这也不能证明此人就是谢师傅吧?说不定是谢师傅在这里杀了个人,故意将钥匙与尸体扔在一起,伪装成自己已死,我便不会追究了呢?”
“呵!吴先生倒是见机甚快!”詹斐冷笑道,“不去做个刑名真是屈才了!”
“此间事务,鄙人自是不及詹相公。可詹相公说过,吴某是生意人,便是要看一分料十分的,不然哪里来的赚头?”
“詹某领教了。”
“我知詹相公定在想我是个冷酷无情之人,看到熟识十年之人或许就此惨死依然无动于衷,冷血的很。但你又必须承认我所说的也是一种解释,也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是不是?可话说回来,这具尸体的身形确实与谢师傅相仿。”吴慈笑着看向詹斐阴沉的脸,一副猫逗老鼠的模样。
詹斐听罢此话,忽然浑不在意地一笑:“罢了!反正现在是吴先生戒备森严且本应无人能进来的小屋里突然出现了一具面目全非辨不清身份的焦尸,该头疼的又不是我!”
吴慈被反将一军,不怒反笑,说道:“既然如此,鄙人确实急着探求事件真相,烦请詹相公答疑解惑了。”
“我自然会尽力而为,可吴先生是否还对我隐瞒了些什么呢?”詹斐看着吴慈道,“烟筒通入窑炉,人过不去。这屋子只门一个出口,却被从外面锁了。一共两把钥匙,一把由你贴身保管,另一把就在之炉膛之内。凶嫌是如何将人杀死,扔进炉中,而后逃之夭夭的呢?如果凶手不是唯一有钥匙的你的话。”
吴慈正待说些什么,詹斐便继续道:“不过凶手自然不是你,你不会亲自动手;你不会在自己如此宝贝的地方行凶;更不会杀人之后如此草率地想要亲自焚毁尸体,有的是人帮你做这件事。”
“那还要多谢你明察秋毫了?”吴慈冷笑道。
詹斐没理他,继续说道:“若是我有如此一个藏满我秘密的屋子,里面不知为何死了个人,钥匙都在眼下,不知凶手如何进出,我定然焦急万分。可吴慈先生却是冷静非常,甚至还有心情戏耍詹某,自是对于答案已了然于胸了。大门这个出口你已细细向我介绍过所以唯一的可能,是这间密室中还有别的出口,你却并未告诉我。”
詹斐笑道:“想来也是,狡兔三窟,吴先生肯定也树敌不少,若真有人将你围在了这间小屋中,你若不留个脱身之策,岂不是被瓮中捉了鳖了。”
吴慈没回答,走到书架近前,按动了几只瓷盘,房屋东北方向一块地砖落了下去,露出了黑洞洞的地道口,他这才张口说道:“这地道是通往另一间屋宇,安装了机关,从另一边也能开启闭合,甚少人知道,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还从未用到过。我也并未告知过谢师傅,他是个细心之人,想来应是经年累月在此,自己无意间发现了。”
吴慈见詹斐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个地道口,便打趣道:“怎么?詹相公可愿与我同游一番?”
“不急不急。我正想先请教吴先生,是否心里以有凶手人选了?”
“谢师傅平日里来访,也只是在这间工室内活动,除了几个看门的仆役常与他打照面,剩下大多家丁都不怎么认识他。谢师傅为人也甚是内敛温和,不会轻易与人发生冲突,只痴迷于他这一行当而已。若这具焦尸真是他,被如此残忍杀害,我实是想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了。”
“这便是一开始吴先生就认为谢师傅之失踪并非出自于他的私冤,而是因为你的缘故?”詹斐迅速反应道,“可在此处杀人焚尸,风险极大,这屋子你极为宝贝,定会仔细查看,就算是将尸体焚烧,最后仍会留下痕迹,尸首迟早会被发现。在这里杀人,不等于是在给你下战书吗?——我在探听你的秘密,欢迎来找出我,杀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