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乾坐在诊台前,一连几天也没看过一个病人,因为来看病的人都去找汪大夫,汪大夫也因此十分得意。雨乾倒不在意这些,因为只要能把病治好,谁看都一样。况且,他的心事都在寻找玉空飞上面。他在这里呆了几天,也没听说过任何消息,这不免让他有些忧心。他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去找郑掌柜的,说自己想要出去逛逛。这几天的事郑掌柜的都看在眼里,他还以为没人找雨乾看病导致他心情不好,所以便欣然答应了。雨乾临出门的时候,郑掌柜的还给了雨乾几两银子。
雨乾在盛阳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随时期待着和玉空飞的偶遇。但是,他却等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他恨之入骨又能带给他惊喜的人。上次就是因为看到他,雨乾才机缘巧合地救了玉空飞,这个人就是胡彪。雨乾眼看着胡彪走进了一家酒楼,随后他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一进屋,雨乾就看到一楼有几桌客人在那大吵大嚷,但却没看到胡彪的身影。
这时,店里的伙计也迎了上来,“先生这边请。”伙计边说边往里让雨乾,“您看您坐哪?”伙计继续说道。
因为没看到胡彪,所以雨乾就四处留神观看,他发现二楼好像是单间,他觉得胡彪很可能就在其中一间。所以雨乾有意看了两眼旁桌的客人,然后问道:“我比较好静,不如这里可有清净之所?”
伙计一听就笑着说道:“我们二楼是单间雅座,非常清净,只是价钱稍微贵点。”
“钱不是问题,前面带路。”雨乾说道。
店伙计把雨乾带到二楼的一间单间,又给雨乾上好了菜,这才退到楼下。店伙计走后,雨乾便运起五行诀,他的感官立刻进入到无我的境界,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仿佛整个酒楼内发生的一切响动都逃不过他的双耳。他暗自欣喜,看来,每天的打坐练功终于让他的修为上了一个层次。然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二楼、他发现左右两边各有一桌客人,因为雨乾认识胡彪的声音,所以他很快锁定了左边的一桌客人。他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间没人的单间,这也正好隐蔽雨乾的形迹。随着雨乾把注意力慢慢集中到胡彪那屋,胡彪和另一个人的声音也随之进入到了雨乾的耳朵。
“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线索吗?”胡彪问道。
“我暗中寻找了一年也没得到任何线索,我估计日炎珠肯定不在虎贲堂。”另一个声音说道。
“既然如此,你也别在查了,你就继续潜伏在虎贲堂静候门主命令。不过,千万不要让人怀疑你的身份。”胡彪说完,就是二人碰杯的声音。
过了一会,别一人问道:“司马堂主那边有消息吗?”
“司马堂主来信说,他已经找到一点眉目,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看来玉震那老头始终不太信任司马堂主,他可真是老奸巨猾,白白枉费了司马堂主这些年的时间。”
“谁说不是呢,我估计司马堂主也等得不耐烦了,这次要是再不成功,玉震那老鬼就得下黄泉了。”
“依我看,就是司马堂主太心软了。如果是我,早把玉震抓起来了,我就不信他能挺过我们的酷刑。”
“司马堂主自有他的想法,我们也无需过问。此地我不宜久留,我走后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很快,胡彪和那人先后离开了酒楼。为了不让人发现,雨乾等了半个时辰才走出酒楼。在这半个时辰里,雨乾的心里如波涛翻滚一般,因为玉空飞的父亲玉震随时都有丧命之忧。而他也猜了出来,胡彪二人口中的司马堂主很可能就是玉南庄的管家司马南,想不到,他竟然隐藏的这样深。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一消息尽快告诉玉空飞,可是,玉空飞究竟在哪里呢?
雨乾满怀心事地回到了药铺,一进门他就看到汪大夫的诊台前围了一群人,包括郑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也统统站在一旁观看,看神情,好像都挺紧张的样子。雨乾也很好奇,便也围了上去。只见诊台前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眼睛紧闭,牙齿紧咬,一动不动,甚至他需要人扶着才能稳坐在凳子上。汪大夫边为那人把脉边皱着眉,现在,他终于缩回手,叹了一口气说道:“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汪大夫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就跪在汪大夫面前哭着说道:“求先生救救我父亲吧,我知道盛阳城里数您医术最高,求求您了......”孩子反复这么求着,可是汪大夫无能为力的表情不免让人心里发凉。在场的人都认为,如果汪大夫说无能为力,那么此人基本就没救了。旁边的人都劝孩子要冷静,可是那孩子根本劝不住,越劝越哭,弄得在场的人无不悲伤。
“我来看看。”雨乾的话像响雷一样惊醒了众人,大家纷纷看向雨乾。这时雨乾不慌不忙地挤过人群来到诊台前,伸手抓住了病人的手腕。开始的时候,雨乾也很疑惑,因为从脉象上根本看不出此人有什么病,但是病人此时不受控制的状态又说明病情很严重。雨乾心想,怪不得汪大夫无能为力呢,即便换作任何一个大夫结果也都是一样。可是雨乾不同,因为他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五行真气来诊断病情。所以,雨乾不敢怠慢,立刻运起五行诀并把五行真气缓慢送入到病人体内。真气沿着经脉在病人体内游走,就像雨乾的眼睛一样为雨乾提供一切信息。最后,雨乾终于确定病人的神经受损,好像是中了毒。
雨乾放下病人的手腕,转而对那孩子说道:“他是你的父亲吗?”
孩子此时已经不哭了,因为他好像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孩子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说道:“是的,他是我父亲。”
雨乾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吗?”
“今天早上,父亲和我吃过了早饭就去采药了。中午的时候,有乡亲发现他倒在了山脚下,然后我们就带父亲来这里了。”孩子说道。
雨乾一听,孩子说话非常清楚,心里非常高兴。同时,他也确定病人应该不是食物中毒。雨乾仔细看了病人的手,没有发现异样。之后,他又蹲下身去检查病人的脚踝。他突然发现,病人的右脚踝上有一个黑色的小点,他再细看,那黑点竟然是一个和针一样细的小眼。雨乾站起身,吩咐店里的伙计准备一张矮床,再去打一坛烧酒。
众人等待的功夫,郑掌柜的凑了过来,说道:“谷先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门道?”
雨乾捋着胡须,讳莫如深地说道:“一会自有分晓。”
郑掌柜的见雨乾不说,他也不追问,反倒岔开话题说道:“这个人姓周,是个采药的,他采的药都是卖到我们店里的。说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没曾想,他竟然得了这样的怪病。”
郑掌柜说话的功夫,矮床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店中央。雨乾急忙吩咐伙计把病人抬上矮床并脱掉右脚的鞋袜,此时,另个一个伙计抱着一坛烧酒回来了。雨乾接过烧酒放在床边,然后放下病人的右腿,把病人的右脚放到酒坛中。过了能有一柱香的功夫,病人的眼睛竟然睁开了,只是手脚还不能动。但是,病人这些许的改变已经足以让大家称赞不已。雨乾示意大家要安静,直到又过了半柱香功夫,雨乾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病人的脚拿了出来重新放到床上。
雨乾又仔细向酒坛中看了一会,这才起身说道:“病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