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回小院取酒时,却遇到了郭佳。
韩枫道:“你怎的不多陪岳父一会?说好的晚上去接你。”
郭佳娇憨道:“哦,因为我想你了嘛。”
韩枫吓了一跳,狐疑道:“哇!好感动,来亲一个,这才一会嘛。”
郭佳搓着衣角:“不,已经过了很久呢。”
韩枫笑道:“有多久?”
郭佳掐着指头算来:“你看哈!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已过了一个时辰,所算来已经过了3个月。”
韩枫小吃一惊:“哦!好吧,你的数学不错。”
郭佳一扬头,傲骄道:“那当然,华夏数字早已在晋阳流传,我的一个护卫很喜欢,所以练功时顺便教了我。”
韩枫一哽,难怪,原来竟是体育老师教的。
韩枫进屋取了酒,准备回去渔舟唱晚时,郭佳伸手将他拦住:“刘承祐那小子找你何事?”
韩枫笑道:“吃酒呗,所以我来取天下无双。”
郭佳有些狐疑道:“吃酒?那你为何要拿香水礼盒,难道你们要喝香水?”
韩枫一哽,神秘道:“那倒不是,是因为席间有位漂亮女孩。”
郭佳杏眼圆睁:“什么,漂亮女孩,难道你又想躺在地上?”
韩枫大笑:“说什么呢?唉!你们女人可以不吃饭,但是绝对不会不吃醋。人家佘姐姐和刘继业刚刚订了婚,这场酒就是庆祝他们订婚。”
郭佳一瘪嘴:“你个大猪蹄子!这就叫上姐姐了?不行,我也要去。”
韩枫将她一把抱住,亲了一口,笑道:“当然,自然是我们夫妇一体。佳儿,那个刘继业和佘赛花武艺十分了得,值得倾心相交。”
郭佳心中一松:“能入我夫君法眼者,必定不凡,他们有多了得?”
韩枫神秘一笑:“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今后也许会成为一种传说。”
郭佳狐疑道:“何时你成了算命先生?”
韩枫傲娇道:“不要小看了为夫,我和陈抟道长可是忘年之交。”
郭佳大惊:“什么,你竟和陈仙长是忘年之交?”
韩枫傲娇道:“当然,待几日我们去壶口瀑布,然后转道河中府,在那里我们接上陈道长,一道返回相州。告诉你,陈道长就住在咱们府上。”
韩枫和郭佳进了渔舟唱晚,与众人相互寒暄一番后,韩枫令酒保上菜。
酒保给众人斟酒,一时间众人惊诧莫名。
绛红色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一股馥郁芬芳萦绕在众人的鼻翼。
众人一饮而尽,刘承祐大喜:“竟然是葡萄酿吗?”
韩枫笑道:“是我第二楼用葡萄所酿,不过此酒却叫天下无双。不仅有葡萄酿,也有其他的口味,比如说梨酒、苹果酒、青奈酒、梅子酒、橘酒、白桃酒等等。此外,还有一种浓酒叫烈火。第一批即将上市,我们此刻先登。”
刘承祐大喜:“浓酒,有多浓?不如尝尝先。”
韩枫点头,令酒保取来两个黑瓷瓶,一个上面标着红字60,另一个标着40,有些怪异。酒保没有满酒,却接着给每人呈上了一个小酒盅。众人不知所以,为何酒盅竟这么小?酒保给每人斟上,只见一道清澈的仙浆注入杯中。顿时,一股异常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韩枫举杯:“各位,美酒赠烈士,这是低度的烈火,浓度四十,最适合小口抿来。不过今日在座诸位皆为壮士,我们满饮此杯。”
众人欲饮,刘承祐却拦住:“我说韩枫,你连山崖都敢跳,喝酒却忒也的小气,男子汉怎可用这小杯?酒保,且将酒碗斟满。”
酒保有些犹豫,韩枫一笑:“此话当真?”
刘承祐傲然道:“当然,喝了这杯你可要教我蹦极。”
韩枫站起来,笑吟吟的上前亲自为他斟满一碗,“一言为定。”
韩枫举起酒盅,一饮而尽,接着将酒盅冲下,示意涓滴不剩,姿态潇洒。众人有样学样,随之一饮而尽,却立刻僵住了。一股火线灼烧入腹,喉咙口如同烈火焚过一般,纷纷用手掩口,干咳不止,难过莫名。
噗!刘承祐一口酒喷了出来!
不过他的家教不错,知道扭头再吐。只是可怜了旁边的刘承钧,被喷了满头满脸。刘承钧正自满脸通红,突然又遭到此劫,一时间狼狈万分。韩枫起身陪着刘承钧去洗手间清理,用毛巾帮他擦拭干净,二人回到房间时,却发现刘承祐正满面通红,有些摇晃。
折德扆站起来大喜道:“韩枫,你这烈火竟如此辛烈,喝着真是痛快。不错,这烈火才是我大好男儿喝的,以前的那些酒太柔了,是给娘们喝的。”
韩枫未及说话,旁边却恼了折赛花,砰地站起:“爹爹,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娘们怎的就不能喝烈火,不如我和爹爹比试一二?”
杨继业低下了头,这话他没法跟,老泰山和娘子哪个也不可得罪。
郭佳也砰的站起:“赛花姐姐说的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和折伯伯喝三杯!”
折德扆脸红了红却坐下了,叹道:“闺女,且坐下说话。算是为父失言,你的酒量打败府谷无对手,为父可比不了。再说,你是娘们吗?你是母暴龙。”
折赛花满脸通红,这父亲实在是太没品了,夫君可如何看啊?
韩枫似笑非笑,斜睨了郭佳一眼,郭佳怒目而视,韩枫转而打圆场:“赛花姐姐!折叔叔的本意是说你英姿飒爽,远胜须眉。继业兄,咱们是同病相怜,不瞒你们说,佳儿的武功远胜于我。正所谓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巾帼女儿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嘛。”
佘赛花眼睛一亮,郭佳大喜,接着却有些扭捏:“承你如此夸奖,夫君,我发誓,从此再也不将你摔在地上了。”
画风一顿,场中有些冷。
刘继业看看韩枫,大有同病相怜之感。韩枫哭笑不得,抱拳施礼道:“多谢夫人开恩,小生终于守得明月开了。”
刘承祐大笑道:“怎的?韩枫,你也被这头母暴龙欺负过了?”
郭佳这才觉出有些失言,低头坐下,眼角偷偷瞥了一眼韩枫。
韩枫却无所谓,一脸傲骄道:“那只是我们夫妻间的游戏,所谓打是亲,骂是爱。再说,佳儿每次摔我时,不是挑柔软的草地,就是在我落地之时将我抱住。你还不懂,男人要展示强悍,无须跟自己的女人,要耍威风就去战场上,比如说,杀几万个契丹人玩玩。”
刘承祐颓然坐下,杀几万个契丹人玩玩?开什么玩笑。
刘承钧起身抱拳:“韩都指挥,刘某佩服。你率彰德军杀了那么多契丹人不说。前几日消息又传来了,你又率千余彰德军就收复了冀州城。而且,在冀州城下,赵延照的三千铁骑和数千步军又灰飞烟灭了。
折德扆大惊,这小子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战神附体啊。
郭佳大惊道:“夫君,你又打了胜仗吗,怎的没有与我说起过?”
韩枫笑道:“军人嘛,打仗是份内事,没什么好宣扬的。再说,拿下冀州城是我用计赚开的城门,可不是硬打的。赵延照大军覆灭,主要是皇甫遇老将军率领三千铁骑及时赶到,我彰德军只是配合而已,配合而已。”
折德扆却满了杯酒敬韩枫道:“都指挥谦逊了,虽然皇甫老将军首功,不过我看此战的胜负手却是你拿下了冀州城,断敌退路,令赵延照进退失据。都指挥,我敬你一杯。”韩枫忙谦虚几声,与折德扆一饮而尽。
经此一闹,酒宴气氛轻松了不少。
这时酒菜早已上了来,众人开始推杯换盏,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杨继业心中佩服,却为人厚重寡言,与韩枫喝了一杯后,更多时候听大家侃侃而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承钧举杯道:“折兄,你这快婿着实的英勇异常,在沂州城下,他一把金刀舞的出神入化,连斩契丹将领八人,现在已经是雁门的指挥使了,接连打退了契丹人的几次挑衅,可谓是少年英才,和贤侄女正是天作之合。”
折德扆举杯一饮而尽:“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错,我闺女所托得人。”
韩枫站起来敬酒:“杨兄豪杰英雄,折姐姐巾帼英雌,我和佳儿祝你们夫妇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刘承祐噗的一口酒喷了出来,笑出了眼泪:“哈哈!英雌,笑死我了。”
郭佳瞪了韩枫一眼,取来香水礼盒奉上:“折姐姐,这是我夫妇的一点心意,姐姐看可还喜欢吗?”
折赛花大喜,香水,价比黄金,这可是好东西啊。连连道谢,与郭佳更增添了几分亲密,二人窃窃小声叙谈着。
杨继业表达谢意时,韩枫却笑道:“不能让佳儿专美,荆南,进来!”
房门打开,荆南和一众警卫鱼贯而入,众人惊呆了。
韩枫起身抱拳:“各位都是英雄豪杰,能光临第二楼小子不胜荣幸。小子没有别的,所谓宝剑赠烈士,每人赠送太行坊装备一套,包括墨甲一副,墨刀一把,钢板手弩一具,哦,还有千里眼一部,请各位笑纳。”
众人大惊,这份人情太厚了。
太行坊的神兵利器啊,谁不想要?墨甲、莫刀、钢板弩,每件价值不下百贯。更重要的是,那个千里眼,早就成为了一种传说,这可是绝世神器,价值千贯以上不说,根本就不对外销售。
众人没有推辞,这时推辞是一种虚伪,这份厚意只能铭记在心。
宴罢,韩枫将众人送出了第二楼。
众人告辞,半路折德扆却忘了东西,让其它人先走,和女儿折赛花返回了第二楼。韩枫还站在门口,未待折德扆开口,韩枫抢先道:
“折伯伯,方才忘记了,小子有一辆四轮弩车相赠,上面还有些莫刀和钢板弩。这是样品,折伯伯先试试。如果满意,改日咱们再深谈如何?”
折赛花奇道:“你怎知我们父女为何回来?”
韩枫神秘一笑:“小子方才掐指一算。”
折德扆惊讶道:“你还会相术?”
郭佳傲骄道:“折叔叔,我夫君和陈抟仙长是忘年之交,你知道吗?在相州,陈道长就住在我夫君的府上。”
折德扆惊讶莫名,肃然起敬。
韩枫却笑道:“开个玩笑,我和陈道长虽然是忘年之交,但我们只是相互参酌些学问,至于相术小子却是不懂的。折伯伯,小子只是仰慕你在府谷抗击契丹人的英勇。另外,你也制约了定难军李彝殷的野心。我们太行坊愿意和折伯伯合作,优先供应你们武器。”
折德扆大惊道:“我党项人的内部之争你也有所耳闻吗?”
韩枫神秘一笑:“小子曾经算过一卦。”
佘赛花怒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不会相术吗?”
韩枫叹道:“我只是学艺不精,时灵时不灵的。”
折德扆城府很深,韩枫不肯多说他也就不问,只是表示不用验证了,因为那些武器在沂州秀荣一战和中原大战时早就检验过了。郭佳陪折赛花自去小院中叙谈,韩枫则和折德扆来到书房详细的商议了武器订购一事。
府谷财力不丰,韩枫私下给了折德扆低息贷款。
贷款折德扆可以用战马来换,党项人蓄养战马,折家也不例外。而且,有了新武器,折家军的军力大增,可以从契丹人和拓跋部缴获嘛。
同时,韩枫还和折家订购了独居石,独居石的产地离府谷不远,就在河套北黄河中部北岸中受降城(包头)一带,那里有白云鄂博矿区。
独居石现在被当做一种宝石,颜色艳丽,颜色呈棕红、黄、褐黄,有油脂光泽。晶面常有条纹,有时为柱、锥、粒状。独居石有大用,因为里面含钍元素,具有一定放射性(通常量很低,无须特别保护)。
独居石含钍,可以做汽灯,其照度可比一般的卤素灯也不差。
韩枫不仅订购了独居石,还在太原府的文水县订购了石棉。而石棉用处就更大了,因为它对于韩枫的飞天计划很重要。没有它在喷嘴附近承受高温,单说缝制几片丝绸,热气球就能上天,扯淡!那只会变成一只火炬。
这时的石棉不叫石棉,中国周代已能用石棉纤维制做织物,因沾污后经火烧即洁白如新,故有火浣布之称。《列子》中记载:“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
工要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军队更是如此。
单独的某一场胜利,依靠的可以是计谋。但是要纵横一时,比如汉唐,一定是采取了全新的战争模式,这里的基石是新武器。
汉的强盛,是环首刀,是半桥马鞍带来的马上冲击战术,与之相比,只有青铜剑和只能在马上引弓的匈奴人自然成了战五渣;大唐,放弃了笨重的马铠,采用了半具装(人具甲,马不具)的玄甲重骑,有灌钢法之下的横刀和陌刀,有了多兵种的精妙组合。尤其是半具装重骑,将重骑的无坚不摧和轻骑的灵活持久结合在了一起,所向披靡。
与人们津津乐道的百战奇谋相比,这些才军争之根本。
大战连绵,契丹人虽然今年吃了大亏,但他们吞了渤海国和燕云后,已经变成了游牧与农耕的复合型民族,而且渤海国的炼铁业很发达,他们的工坊力量一点也不弱,环渤海一线,国家工坊就有五十余座,耶律重光必然会研究对付自己的新战法。
‘一招鲜,吃遍天’是不可能的,自己已经点亮了科技树,需要它继续蓬勃生长,不断触类旁通,重点先放到武器的打造上。
技术还嫌多吗?反正闲了备,忙了用嘛。
晚上,香汗淋漓之后,郭佳枕着韩枫的臂膀,望着帐幕顶思忖道:“夫君,为何你如此看重折家呢?”
韩枫道:“岳父大人喜欢对弈这你知道吧?”
郭佳撇撇嘴:“落子如龟。”
韩枫捏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有你这样编排父亲的吗?这就是占角,世事如棋局,先下步闲棋嘛。”
郭佳叹道:“你总是这般工于算计吗?”
韩枫摇摇头:“现在是步闲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绝杀,谁知道呢?”说着韩枫笑道:“娘子,今夜明月当空,不如我们再大战一个回合。”
郭佳翻身坐到韩枫身上:“这一次,我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