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小厮给方欣苗打点了吃穿，石亦兖在楼下等着准备继续赶路。
看着依在不远处的小山，方欣苗在心里盘算许久，该如何跟石亦兖开这个口。
要直接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吧，也没提前跟对口供，小山再聪明也不可能看她一眼就能知道她的前尘往事，况且自己都没石亦兖对云仙姝家庭背景了解的多，肯定骗不过去。
要说买个跟班吧，自己也是个奴婢，方欣苗就算再不懂古代的人情世故，也知道哪有让主子给奴婢再买个小跟班伺候的道理，要是石亦兖真答应了，这不就意味着马上要从奴婢变小妾？
要说做个不受宠的小妾、有吃有穿自在着，就算不用陪睡，那是可以的，可看石亦兖一路的态度，恐怕有点难。
方欣苗一边费劲脑筋，一边心不在焉地下楼梯，一脚踩空，头重脚轻，直接摔坐在了楼梯上。
楼梯正对着客栈大门，石亦兖本就一直看着她，连忙快步过去，跟小厮一起将她扶起：“可是昨夜床铺不妥，令仙姝睡不安稳，才至这般恍惚？”
方欣苗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一个没留神踩空了。”想着既然开了口，趁机把小山的事给他说了吧：“那个……石公子，我想跟你申请个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但说无妨。”
“昨天那个说书的孩子还记得吧？”
“颇有印象。”
“我看他真是聪明过人，但又流落街头，有点耽误前途，就想着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意思是你家里不是还有五个闺女吗？现在年纪还小，将来长大了还是要读书的，你们这女孩子不让去学堂，一般都是请个家教对吧？你看那孩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不比哪个家教强？”
“不满仙姝，其实昨夜我也有此想法，虽说劈雷开慧，确古怪非常，但也不乏是天神赐智、善导生灵，若能得他左右，或许将来还可称臣拜相、家道兴旺。”
“对对对，正是此意！”方欣苗心下雀跃，原来你也这么想，那我省事多了！
“只是那孩童主见颇强，自持清高，恐难服他人麾下。”
“不能够！”方欣苗拉着石亦兖快步走到门口，朝半隐在不远处柱子后的小山招了招手，示意过来。
小山收到指示，立即心中欢喜，但面上还是要装着无所谓，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不急不躁地踱步而来，走到石亦兖面前，朝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读书人的礼。
方欣苗难掩得意，殷切地对石亦兖道：“昨天晚上我问过他，他愿意跟我们走！”
石亦兖一怔：“昨夜你何时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几点……哎这个不重要！”方欣苗避重就轻囫囵道：“我是看他真饿坏了，就像前几天我差点饿死在荒山野外似的，同病相怜，你明白的吧？”
石亦兖目光柔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
“对嘛！”方欣苗一副“你懂我就好说了”的神情，继而又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看，要不现在就办个手续什么的，把他签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