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朦朦寒意深,未名湖上轻泛舟,引香和故尘一起乘着扁舟向南梁的京城——溪垣城出发,引香拿出一片竹叶坐在船的一侧轻吹着,故尘拿出竹子刻的笛子立在船头也附和着她吹奏的曲子,两人相视,四目相对,满眼的温情,满脸的笑容。
江上竹笛暗飞声,散入秋风醉人心,世间最好的相恋莫过于相守,世间最好的相守莫过于此,情到浓是不知甜。二人奏完一曲便停了下来。
“故尘,你什么时候刻的笛子,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引香看着和尚手中的竹笛问道。
“昨日早晨”,故尘语气温柔的回答。
“我还以为你是太冷睡不着,就早起了,昨日我觉得很是暖和就一直睡到午时了,估计我起床的时候你都已经将笛子做好了”,引香笑眯眯的说着。
和尚将引香披着的一件墨绿色的茸毛外套她批好说道:“饿吗,我带了柿饼还有包子,你看看想吃那个”。他打开一张草纸和一张手巾,一个放着柿子,一个放着包子。
“我想吃柿饼,因为这个甜”
故尘将柿饼递给了引香,她一脸幸福的拿起柿子咬了一口,然后又递给故尘,他咬了一口。
引香问道:“甜吗”。
“嗯,甜,很甜”。
她看着故尘柔情似水的双眼,将脸旁慢慢的靠近故尘,她心中似有洪水在翻滚着,似有什么力量在推着她去靠近他,脸颊炙热。
他感觉周围的气流都是热的,他渴望着不住的向她靠近,似有枷锁解开,他看着她微闭的双眼,通红的脸颊,湿润的嘴唇,他轻轻的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
如同清风的问触动了明月的情,柳条的吻,明亮了河堤的眸,一切的甜蜜才刚刚开始。
过了好久,一阵秋风吹过,引香睁开了双眼,她红着脸挂着幸福的笑容羞涩的说道:“故尘,我冷”。
故尘撑开他披的那件紫金色外套将引香拥入怀中,二人静静的拥坐在扁舟之上,看着这平静的湖面。
朱亥将高公公传召到寝殿,高公公步履急匆匆,两手怀拢着拂尘,弓着身子走进了南梁国国主朱亥的寝殿。
“王上,您昨晚上又做梦了”,高公公语气谦和关心的询问着国主朱亥。
“安平王的生死一日不明,寡人就一日难安啊,如今可有他的下落”,朱亥坐在金丝棉被铺垫的卧床上,蜷坐着询问。
“王上,莫要太过担忧,以免伤了身体,就算如今他能回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没错,寡人既然能杀他一次,就能再杀他二次,一次死不了,那我就多杀他几次,我倒想看看他能有几条命”,朱亥眼神狠毒阴狠的说道。
“王上,该上朝了,老奴扶你起床,为你穿戴洗漱”,高公公语气忠诚,步履拖拉着来到了朱亥的床边。
“高公公,让你查的碧寒丹可有下落”。
“沈思之女引香吞下碧寒丹后跳崖自杀,那可是万丈深渊,估计早就尸骨无存了”。高公公一边给朱亥穿衣一边答复。
“对了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自从安平王下落不明皇祖母对我更是比以前厌弃了,真是不明白,我是他的亲孙子,他就只惦记自己的儿子,连我这孙子看都不愿看一眼”,朱亥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埋怨着太后刘氏。
幻音岛岛主紫兰玉青身穿紫色纱衣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脯,紫色的眉毛和飘逸的长发为他添加了几分邪气。他透过一层薄薄的帘纱看着几个跳舞的美女,手中举着酒壶大口喝着酒。
“可有什么消息,这江湖近日可是平静的很,我们幻音岛本就是这天下的一把刀,如今可真是寂寞啊,这刀好久都没有见血了”,紫兰玉青口气懒散无情的说道。
“岛主,今日便是月夕节,听说这溪垣城很是热闹”,一旁的侍女语气娇柔的说道。
“月夕节?月圆人不圆,不知道大家都在热闹着什么”,紫兰玉青语气悲伤无趣的回复。
“算了,如此百无聊赖,还不如出去走走”,说完便起身将一件橘金色的外套扔到了空中,飞起伸开双臂,衣服轻顺的落在了身上,垂到了地面。
太后刘氏正坐在镜子前,她最信赖的侍女楚潇潇为她小心的轻轻簪着首饰。
“老了,这日子过的还真是漫长啊!感觉他给我梳头哪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太后刘氏语气无力悲伤忧郁的感叹。
“太后还是和当年一样,这风姿不输溪垣城那街上的大姑娘”,楚潇潇面色和悦轻声的安慰着太后刘氏。
“又是一年的月夕节,江月年年望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将这些首饰都卸下吧,只把这个木簪束上即可”,太后刘氏眼神爱惜的将木簪递给楚潇潇。
楚潇潇将木簪束在了太后盘起的头发上。
正当楚潇潇弯腰握手退下的时候,太后刘氏说了句:“还没消息吗”?
楚潇潇停了一下握手回复到:“若是有消息,潇儿定会及时来报”。
太后刘氏心灰意冷的将镜子扣下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月圆人不圆,不敢问来人,你到底在哪儿”?太后刘氏的眼角滚下了热泪,她轻摸了一下鼻尖。
引香和故尘的扁舟终于靠岸了,引香被船的靠岸颠簸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周围:“到了”?
她嘴角笑意盈盈,手摁在船上想起身站起:“啊、可能是侧卧的时间太长,腿部血液循环不好,有些发麻”。
故尘一把抱起引香,他看着引香说道:“这样好些了吗”?引香羞怯开心的点了点头。
他飞身一起跃到了水岸上,怀抱着引香朝南梁的京城溪垣城出发。
侠骨派掌门云渺带着弟子也来到了溪垣城过月夕节,云渺身袭一身黑青色的束腰长袍,手持一把长剑,看上去一身正义凛然,浩然之气傍身,身后跟随着一名男弟子。
“今年这月夕节似乎同去年也别无一二”,云渺语气有些风轻云淡。
说完一转头便瞧见了幻音岛岛主紫兰玉青身袭红色的纱衣长衫,胸膛敞开着,他表情冷酷一只胳膊举着脑袋头,头发在风中凌乱的飘扬,歪坐在轿子上。
他也看到了远处的云渺掌门,二人眼神深深的对视着,似有说不出的柔情。
溪垣城的少女被紫兰玉青迷恋的尖叫声不断,她们簇拥在轿子的两侧,一个少女呼喊着:“玉青,我喜欢你”,旁边的另一少女手中高举着香囊呼喊着:“玉青我愿意嫁给你”,其他的少女听见此话瞬时用恶狠狠的眼神望向她说着:“玉青是我们的你凭什么嫁给他”。瞬时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几名女子厮打起来,还有举着鲜花和香囊,手帕等信物的女子不断的往轿子旁边拥簇着,幻音岛的弟子手握着剑不断的将人群向外推搡着。
“这幻音岛岛主简直比妖女还祸害人心,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早晚要将他们一举铲除“,云渺身旁的弟子清风心中愤愤的说道。
“不要再逞口舌之能,今日这月夕节也很是无趣,你自己转转吧,我还是回秃鹫峰赏月喝酒”,云渺说完便手持长剑将衣服一撩转身离开了。
紫兰玉青看着云渺掌门走了,微闭双眼说道:“回幻音岛”,众弟子回复到”是”,便将轿子掉头抬着走了,溪垣城的少女们还是不断的向他身边拥簇着。
引香和故尘走了也快有半日了,她实在心中不忍故尘这么劳累的,便张口说道:“故尘我脚好了,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抱着挺沉挺也挺累的”。
故尘看着引香嘴角浮起微笑说道:“抱你是这世上最不累的事”。
引香害羞的扑通了一下双腿从故尘的怀中跳下,她红着脸快步的走在故尘的前面,故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后。
二人终于来到了溪垣城,他们站在八米高的城门下抬头望着城墙上的字样,门口还站着四个手持长枪,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引香吸了口气又放松了一下身体,双手互握着说道:“溪垣城,终于到了”。
故尘看着眼前的溪垣城心中默默的说着:“六年了,风雨潇潇,故人归,往事如云烟,不堪回首”。
引香一把拉着故尘说道:“快,我们进去看看,月夕节的活动估计马上就要开始了”。
皇帝朱亥正坐在王座之上受百官庆贺,太后刘氏则坐在他的右侧,康皇后则坐在他的左侧,贵妃刘云愁同他一起坐在王座之上。
“祝王上洪福齐天,南梁昌盛,太后万岁,皇后千岁,贵妃吉祥如意”,百官跪在地上,行叩拜礼向皇帝朱亥和太后刘氏等高高在上的皇室。皇帝朱亥说道:“众爱卿平身”。
奏乐响起,宫女们身穿粉色纱衣,挑着轻盈的舞步徐徐来到了大厅,身姿婀娜,笑容柔美,在大厅里欢悦的跳着祝贺舞。
一曲舞毕,皇帝朱亥举起酒杯说道:“中秋之夜,良辰美景,愿月神佑我南梁国泰民安”。
众大臣同皇后、贵妃等一同也举起了酒杯望向皇帝朱亥说道:“吾皇万岁,南梁昌盛”。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朱亥右手一挥示意大家落座,众人便坐下了。
大厅来了几个乐师,左边怀抱一把七弦琴,右边怀抱一把葫芦丝样的乐器,奏乐又一次响起,皇帝朱亥望向太后刘氏,手中端起一杯酒:“皇祖母,今日安排的节目您可欢喜,孙儿祝您福寿安康,寿与天齐”。
太后刘氏眼神呆滞似的望着大厅,冷漠的说了句:“皇帝喜欢就好,我年纪大了喝不了酒”。她始终都没有看皇帝一眼,朱亥心中不悦尴尬的笑了笑,将杯中的酒负气的喝下。
锦鸣阁的阁主金先生身袭一件黑色羽毛的风衣,头发竖起,正坐在一亭子的石墩上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锤子和药罐捣鼓着药草。
“阁主在岸边发现了引香的踪迹,她身边还有一和尚跟着,看着二人关系很是亲密”。锦鸣阁的香主乌鸦汇报道。她身穿花色纺织绣花衫,腰间系着一个葫芦,头发上编着许多的小辫子,左手握着一把短柄小刀。
“派人跟着,不要被发现,另外再盯着宫中的动静”,金先生起身将捣好的药草倒入一张纸上,小心翼翼的包好药沫。
“阁主,那侠骨派和幻音岛需不需要派人也盯着”
金先生一脸阴森的坏笑说:“不用”。
引香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面纱帽子,故尘也戴了一顶竹编的斗笠帽,手中握着那把竹笛,好像随时要同敌人开战,另一手牵着引香在集市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