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圣灵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他陪着王妃站在了一处绝巅之上，指着苍茫无尽的壮阔山河说道：
“看，这是我为你打下来的江山，那边儿先别看，那边儿暂时还没打下来。”
“以后，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然后看着王妃娇艳如花的容颜，控制不住地来了一场山顶PTZ。
然后，梦就醒了。
醒来后，姜圣灵感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隐隐的白芒显露，下意识地开口问了句：“几点了？”
没有人回应。
虽然大脑没反应过来，但他知道，这里是他的寝宫。
左手揉了揉脑袋，感觉头疼并没有得到缓解。
右手臂被王妃的小脑袋枕着，他并没有抽出来，那样会惊醒她。
就这样躺着缓了一会儿，感觉鼻腔不是那么干燥了，舔了舔嘴唇，好受多了。
想叫钰儿帮他倒杯水，但又怕会吵醒王妃，只好强忍着口腔里的干涩，迷迷糊糊间又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屋外的亮光透进了房间内，连帷幔遮掩的床榻都亮堂了许多。
口中已经一点儿津液都分泌不出来了，想要咽口唾沫缓解一下干渴都无比艰难。
悄悄拉开了一角帷幔，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挪，把头探出床外，压低了声音呼唤道：
“钰儿，钰儿……”
隔着木墙，听到钰儿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布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诶～王爷，奴婢在呢。”
“帮我倒杯水。”
“是，王爷。”
仰面躺倒在床榻上，姜圣灵左手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这回真喝了假酒。
少顷，钰儿开门进来，到了里间儿床榻外，轻声道：“王爷，奴婢把水端来了。”
姜圣灵复又坐起，伸手撑着半个身子，撩开了一角帷幔，钰儿帮他把帷幔勾到了床头边。
钰儿手中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托盘，盘子上是一只薄胎手碗，很小，更像个大点儿的杯子，薄而均匀的瓷胎放在阳光下无比通透。
左手捏着手碗，低头一口喝下，咽了大半口，留下一小半浸润着干枯一般的喉咙。
最终缓缓咽下那小半口甜丝丝的温水，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将手碗放回托盘，挥了挥手示意钰儿可以离开了。
自始至终，钰儿都低着头，不敢去看，余光察觉到姜圣灵摆手，这才躬身离去。
光线并不强烈，因此姜圣灵也未再撤下帷幔，慢慢地将身子缩了回去。
突然，他愣住了。
就好像脑袋一瞬间卡了一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麻木到失去知觉的右臂强撑着张开了五指，触碰到了紧邻的两具身体。
两具！
什么头疼，什么宿醉，通通消散！
姜圣灵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闷了一整瓶风油精一般，清醒到脑门儿的青筋直跳。
左手发疯一般一把扯起被子甩开，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并不强烈的光线下。
确实是两个！
最里侧的那个，姜圣灵一眼便认出，是王妃。
那自己怀里的是谁？！
像是撞鬼一般，姜圣灵连忙将自己的右手抽了回来。
真容呈现，姜圣灵忽然感觉刚喝的水都被消耗掉了，此时又有些口干。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两个女人失去了棉被的保护，被寒冷的空气叫醒，迷糊着双眼，下意识缩成了一团，渴望寻求一点温暖。
六目相对，时间仿佛沉凝了一般。
姜圣灵坐在床榻上，看着两个女人身上的处处淤青，以及散落在床榻各处的碎裂的衣服，一时感觉头大的很。
闭了闭眼睛，重新抓回被子给她们盖上。
他自己则赤着上半身靠坐在床头。
目光无神地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脑子里混乱得如同一锅沸粥。
良久，啜泣声从身边传来，死死压抑却难以真的保持安静。
被这哭声搅得心烦意乱的姜圣灵低斥一声：“别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硬生生憋在了嘴边。
深深地吐了口气，姜圣灵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王妃，说说昨晚的事吧。”
王妃的眼睛还带着浮肿未退，听到姜圣灵的话，沉默了两息嘶哑着开口，缓缓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姜圣灵这才知道昨晚回来之后做了什么荒唐事。
强推了林青鸢不说，连带着王妃也一起遭了罪，失去理智的他只剩下了本能，根本不懂得丝毫的怜惜。
林青鸢拼尽了力气反抗，却只换来了满身的淤青，在昨晚姜圣灵的摧残下，几乎不成人样。
王妃头一回看到这么失控的姜圣灵，上前希望唤醒他，却只是徒劳无功，最终被姜圣灵按在了身下。
昨晚发生的事，姜圣灵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只记得从穆王府出来后上了马车，然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什么时候回到的王府，之后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哪怕他还有一点儿理智也不会做这种事，更别提伤害王妃。
姜圣灵听完后闭上眼睛沉默良久，最终只低沉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这句道歉不知是对王妃所说，还是对林青鸢，亦或两者皆有。
王妃沉默着不说话，林青鸢则根本不敢吱声。
过了会儿，姜圣灵起身越过了林青鸢，坐到了两人之间。
将王妃抱在了怀里，看着她细嫩胳膊上用力捏握后留下的青紫，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
“让你失望了。”
在他怀里的王妃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妾妃没有失望，只是有些怕，殿下，妾妃求殿下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
她一直害怕姜圣灵喝酒，怕他喝多了又会和以前那个他一样了，这次喝酒，虽然没有变成她最害怕的模样，但依旧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对林青鸢造成的伤害更大。
姜圣灵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应：“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王妃嘴角勾起了凄苦的笑意，环过姜圣灵的腰，另一只手则搭在了依旧背对着他们的林青鸢的胳膊上。
抬头看着姜圣灵，一句话也没说。
姜圣灵被她看得颇不自在，迟疑许久，终究还是伸手将林青鸢翻过身，抱在了怀里。
左拥右抱，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姜圣灵却感觉有些苦。
一点儿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他对林青鸢和对王妃是不一样的。
对林青鸢没有一点点喜欢，甚至还有许多厌恶。
但经过昨晚的荒唐，再无情无义地面对她，却是难以做到了。
这跟他的初衷不符，他并不想留一个炸弹在自己身边。
可做了就要负责，这是作为男人的最基本原则，玩儿了就抛开，那是渣男才做的事。
姜圣灵一个单了二十几年的贵族，没有资本去做渣男，所以也没那个习惯。
只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彼此。
无声无息地床榻上，姜圣灵无言地望着上空的黑暗，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却都在默默垂泪。
太阳穴狠狠地跳了跳。
嘶～
头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