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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目标明确的女学生

1.爱学习的孩子

父母的圈子,对我的影响也挺大的。

我爸爸的一些老乡,战友,在节假日经常一起吃饭,聚会,其中一个战友,是文工团的团长,十分儒雅,他太太是一位演员,长得非常漂亮。还有一位是秦腔团的团长,他们经常给我爸送免费的票。很多个周未,我爸我妈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们三个孩子去文工团或者秦腔团看演出,或者是去听秦腔。秦腔虽然我不怎么懂,但觉得铿锵有力,颇有气势。等到看完了节目,大人们聊他们的,我们就会和老乡的孩子们一块儿玩。

也有一些时候,我爸的战友或老乡们会到我们家来,聊部队往事,说人情世故,我会凑过去听,那些他们如数家珍的地方和人物,对于我是未知的谜,充满了诱惑。

有一次,团长伯伯教导我,我觉得他说得特别说有道理,就跑去房间,把我的笔记本和笔拿过来,他一边说,我一边记。

你在干吗?他好奇地问我。

“伯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要记下来。”我说。

他欣赏地对我说: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我有摘录、抄写,剪贴的习惯。我读书的年代,书本绝不像现在的互联网时代那么丰富,我非常喜欢看书,能找到的书,几乎都会在业余时间看完,一些报刊杂志上的好文章,会剪下来依次保留,几大本的剪贴本,保留了好多年,搬了好多次家,我都当宝贝一样留存着,但是最后一次搬家,它们不见了,至今都让我感到很遗憾。在所有的报刊杂志里,我最喜欢的杂志是《读者文摘》,后来更名为《读者》,我觉得它特别正能量,故事短小精炼,让人回味无穷。

因为爱好阅读,我的语文成绩也一直不错,上中学的时候,作文经常被当作范文选读。记得有一次上语文课,布置的课后作业是《白杨礼赞》,当我读到那结构严谨,文字优美,语言简练的句子,真的是被美呆了。

老师布置作业:你们今天回去看一看,明天讲这篇文章,最好能背下来,记住没有?

我脱口而出:记住了。

老师问:你记住什么了?

我说:我感觉可以背下来。

老师问:之前看过?

我:没有,刚刚看了两遍,感觉能背下来。

老师半信半疑地说:那你背背试试?

“白杨树实在是不平凡的,我赞美白杨树!

汽车在望不到边际的高原上奔驰,扑入你的视野的,是黄绿错综的一条大毡子。黄的是土,未开垦的荒地,几十万年前由伟大的自然力堆积成功的黄土高原的外壳;绿的呢,是人类劳力战胜自然的成果,是麦田……”

我站起来,除了个别句子连接稍停顿,一字不落全背下来了。

同学惊讶地问: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我老实地答:主要是这篇文章太美。

有一天,班主任去我家走访,和我妈聊起,说:这孩子太省心了,不偏科,文理成绩都不错,年级老师都喜欢她,真正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的习惯就是,不管做什么,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好。

前不久,我娘家老邻居的孩子发微信给我,说:阿姨,我在整理房间,发现了我爸上小学时候写的一篇作文,竟然写的是你呀!

然后她就把作文拍照发过来给我。

原文是这样的:

《记一个刻苦学习的人——我的邻居》

我的邻居,她高高的个儿,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在月牙眉下,有一双机灵的眼睛,是一位刻苦学习的好同学。

一天清晨,东方刚露出鱼肚色,我就起来了,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传进了我的耳朵,仔细一听,又是她。只见她,坐在门口,正在背英语单词,望着她那全神贯注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一天晚上,我从军区看完电影,回家已是晚上12点半了,我见她的房子里的灯,还不疲倦地亮着,我好奇地走了进去,一看,只见她正伏坐在灯下,聚精会神地攻一道几何题,见她写呀算呀,头上的晶莹汗珠也顾不上擦,但难题仍未解开,我说:“夜深了,还不快睡?”

“不能睡,今天一定要把这道题攻下来。”

说完,又埋头算起来。我只好悄悄地退出了她的房间。天上的繁星放射出灿烂的光茫,似乎被她这种顽强的学习精神所感动,也陪伴着她。

第二天,我才知道,昨天晚上,她直到两点钟,攻下这道题,才高高兴兴地去睡觉。有多少个漆黑的夜晚,她学习到深夜一两点钟,有多少个黎明,她四五点就起来复习功课,为了建议社会主义,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到来,她以刻苦的攻关精神,从不知道辛苦地学习……

后边的那两页因为日期太久了,已经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了。

好珍贵的作文啊!时隔四十多年之后,我第一次看到这篇作文,这个作文的作者,是我之前的邻居,比我小六岁,他写的这个情景,应该是我在高考前夕复习功课的那段时间。我记得那会儿,他妈妈有事跟他沟通不了的时候,就会跑来找我帮忙,跟我说:“他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话。”看来我对他影响应该也蛮大的。

他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也很好学的,记得他曾经在我们公司给我开车,我去跟客户谈事,每次回到车上的时候,都看到他在看书。后来,他自己也做了老板。

我在西安的时候,每年过年他都来探望我们,因为知道我喜欢花,每次都特意带一大盆漂亮的花过来。

学历不等于能力,文凭也不代表水平。一个爱学习的人,机会总会比别人多!

2.我的理想

从小,我就是有梦想的孩子。

夏天的时候,我妈嫌家里开着灯又热又招蚊子又浪费电,不让我开灯,我就在门口的路灯下学习,虽然比较昏暗,但足够我看清书本上的文字和图画了,蚊虫叮咬也不觉得苦,有时候,意犹未尽,就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继续看书。

我比较喜欢看名人自传,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居里夫人传》,封面上的居里夫人挽着高高的发髻,高贵的黑礼服,让我心动不已,而她生平事迹,又让我敬佩仰望。

有一天,老师布置作文《我的理想》,毫不犹豫,我就写了——做中国的居里夫人,像她一样搞科学研究,造福人类。

初中的时候,有个赤脚医生救死扶伤的事,深深感动了我,我想以后去当医生。

有一天,广播里开始播李时珍的故事,我一听就一发不可收拾,着魔一样喜欢上了故事里的主人公,每天都准时收听,被感动得唏里哗啦地,有一次,我哭得完全失控,把我爸妈都惊动了,以为我出了啥事,知道我是为了广播里的人哭,无奈地摇头走了。我又特意买来《李时珍传》,越看越觉得他好伟大,他参考800多部书籍,行万里路,前后花了40年,写成了52卷约190万字,收纳诸家本草所收药物1518种的《本草纲目》,救了无数的人,我立志也要做他这样的人。

3.小老师

那个年代,流行“学农劳动”,是由学校组织庆少年学生下乡体验农耕,包括摘棉花割麦子等。那一年,我们学农的时候,我们班主任的家里有要紧事,走不开,学校就派了另外一位老师给我们带队。

我是班长,自己的班主任不在,我自然要多操点心,我像赤脚医生一样,准备了出行的药箱,备了一些防蚊防虫的药。我们这些同学,都是市区长大的,不少人娇生惯养的,虽然知道这是锻炼人的好机会,可是突然被扔到农场毒辣辣的太阳底下,割麦子做农活,有点头晕脑胀。

我从来没做割过麦子,不过看到带我们的师傅怎么做后,我就一口气从这头割到那一头,心里想,哇,自己还挺棒的。虽然汗水蒙住了眼睛,但还是挺开心的,深刻体会到书中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多有道理。

很多男生不够吃,我就号召女生把饭票贡献出来,大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农场分给我们女生的是一间大的屋子,前后都是门,里面是用麦草铺的大通铺,因为实在是太热了,同学们不让关门,我担心这样不安全,一直盯着门,等她们都睡着了,才去把门关上。

那次学农劳动结束,回到学校后,有个同学写了篇文章,叫做《我们的小老师》,写的就是我像个赤脚医生一样,带了药箱为同学们服务,还像个老师一样,管他们的安全。我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也没什么,被同学这么一写,倒让我记住了这件事。

4.好学生的“小坏事”

从小受正统教育的我,脑子非常简单,对我来讲,人就是好人和坏人,做事也是好事和坏事之分,但是我也做了两件不符合“好人”的小坏事。

第一件,是小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一个男生,坐在我后排,特别调皮,在我眼中,他就是个“坏学生”,有一天上课,我正认真听讲,他突然在后面拿针扎我。我既不能向他报复,又不敢向老师告状,只好忍了。可是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上楼梯进教室,他站在上面往下向我吐唾沫,从小到大我哪受过这欺负?我急了!跑进教室,抓起一把大笤帚,冲过去拼命打他,同学都张大了嘴巴,作为三好学生还是班长的我,平时挺斯文的,竟敢跟“黑老大”对抗,这也是我第一次打架。当然,从此,他再也不敢惹我了。

还有一件事,是初中的时候,当时我们正在学雷峰做好事,我是班长,组织我们班的几个女生成立了一个“学卫红小组”(当时的一个先进青年,叫卫红),在学校很有名,当地媒体还来学校采访我们,拍了大照片,放在学校一进大门口的专栏里。

我们小组一个同学说:我不想把我的照片放在那里。

在他们的撺掇下,我们把宣传栏围起来,把里面的照片“偷”走了。

那件事以后,我很内疚,好几次想自首,把照片交回去,但同学们坚决不让,最后我还是找老师承认了错误,它成为我至今为止,干坏事的记忆。

5.目标:医学院

我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都特别的顺,一直都是三好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考试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记得高考前夕,我和一些同学集中在我家复习,因为有个题实在是太难了,我们很晚了还没解出来,同学们都陆续去睡觉了,我躺在床上,睡梦中还在解那道题,似乎想到了解题方法,早上一起来,按照梦中的方法解,果然正确。

同学说:你太历害了,睡梦中都可以解难题。

我在高一的时候,提前参加了高考(那时候,中学是四年制,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当年的录取分数线是300分,我考了330多分,达到了高考录取线——对于现在90、00后的孩子们来说,被大学录取是件很容易的事,我来说一个数据吧,1977年恢复高考,全国共有570万考生,只录取了27.3万人。

班主任跟我说:你这个分数,虽然能上大学,但是也不会去特别好的学校,你就别上了,明年再考吧。

“行,我也不想占人家应届生的名额。”我说。

正式高考的前半年,班里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我每天都是听着外语,手里拿着书,什么时候睡着了,书掉到地上都不知道。我是一心要进医科大学,10个志愿,我填写的前9个志愿都是医科院校,第10个没法填了,因为能找到的医科大学只有9个,没办法,只好把一个师范大学的名字写上凑数。

1978年,我高考成绩出来了,总分考了多少我不记得,只记得当时的化学考了99分,满分是100分。

我们年级500多人,我印象之中,考上本科的好象有11个。我被第一志愿的大学录取,成为了当时特别骄傲的西安医学院78(5)的一名大学生。

(当年的西安医学院,1985年更名为西安医科大学,2000年与西安交通大学、陕西财经学院三校合并,更名为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院。)

6.大学趣事

幻想无数次的大学生活,终于开始了!

开学第一天,大家做自我介绍,其中一个男同学穿着工人的补丁裤子,样子很腼腆,说:我叫庆,18岁。

我忍不住扑嗤笑出来,心想:这人18岁,怎么这么老?

没想到,班级会后,他被任命为男班长,我被选为宣传委员。

78(5)级的同学,都非常活跃,人才济济,我们经常有各种文体活动,有一天,我组织我们班的同学去跳伞。我们到了目的地,仰头看着那么高的伞塔,谁也不敢上。天性喜欢挑战的我,就第一个上去了,其实上去的时候,还没有特别的恐惧,但是下来的时候,“哗”的一下子,心脏像收紧了一样,有点怕。

他们看我轻松自如地上去又下来,也都跟着上了,有的说真刺激,有的说受不了,总之,这一次,大家都玩得特别开心,我也特别开心。

还有一次,同学们一起去翠华山玩,这座山在城市以南23公里秦岭北脉,海拔2千多米。我们一路看风景,一路说人文典故,一路吃带的零食,等到返下山时,才发现天色已晚,已经没有班车回学校了。

“这可怎么办?”有同学急了。

别着急,附近有一个部队,我们去找解放军叔叔帮忙。我说。

你怎么知道附近有部队?同学问我。

“我来的时候看到了。”我说。

天色越来越暗,我们走了一段又一段,终于找到了驻地部队,我跑过去,跟解放军叔叔说我们的情况,请他们送我们回学校,最后我们坐着军用大卡车回到了学校。

这事过去了我也忘记了。N年之后,一次同学聚会,一个同学说,当年我们去翠华山,就是你请解放军叔叔把我们运回学校的,你还记得不?我说我早忘光光了。

记得我们刚开始上解剖课,看到解剖台上面放着用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架子上挂着人体骨架,好恐怖啊,饭都吃不下去。有一天晚上自习,我们几个同学一起进解剖室,我们班有个男生,对着裹尸布编故事,想吓我们,我趁他说得兴起,突然一伸手把裹尸体“哗”地一下子掀开,他立刻吓得抱头就跑:吓死我了!若得我们几个女生笑弯了腰。

2018年,我们大学同学相识40年聚会,还说起当年的往事,开心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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