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帅，你得帮我一个忙，而且非帮不可的那种。”在吃中午饭的时候张伥向何帅说道。
“什么忙？你说。”
“上午你被张老师叫走的那会儿，我一直盯着苾晓蕊看。我见她从一本书中拿出来一张照片，然后又放在那本书中。我想……”张伥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讲下去。
“你想怎么样？”
“我想把那张照片弄到手，你跟她要，肯定会给你的。”
说到要照片，必须得和苾晓蕊接触。何帅想到今天和张古谈到的早恋事情。他怀疑张古在班内肯定有眼线，跟女生直接接触会有早恋的嫌疑。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张古抓住这个不是事实的把柄，他更不想去接受张古的“治疗”。他左右为难。
“能不能换个更刺激的。”何帅不想拒绝张伥的请求，他想换一种方式来满足朋友的愿望。
“什么更刺激的？”张伥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跟女生接触不是我的强项，哪怕让我为你去打架，也不想跟任何女生接触。现在又是严打早恋现象的时期，肯定会被误会。不要忘记她还有男朋友呢。我以为什么名义跟她要？很容易造成误会。”何帅无奈地说道。
“要个照片不至于被看成早恋者吧。”
“很可能会。你不是不了解张古的办事风格，从不问清红皂白就给带上莫须有的罪名。王孟强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是校长给戴上的。虽然他的恋爱对象错了，但他早恋是事实。”
“忘了告诉你，上午张古找我去问话，我们聊到了王孟强和王爱珠，是他亲口告诉我说是他告发的。有这样一位班主任休想有安生日子。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
“我理解你。非常时期不能冒险。等过些时间再说吧。风平浪静后就可以行动了。”张伥想象着风平浪静后他才能得到她的照片，感到很遗憾。
“迎接下一次考试吧，不要因为她又把成绩搞的一团糟。稍微上升一点就能得到张古的表扬，他也不会怀疑你在早恋。人期末的成绩能提高，我就能帮你弄到苾晓蕊的照片。”
“真的？”张伥睁大了眼睛，似信非信的看着何帅。
“真的！我不会骗你。能为朋友付出是很幸福的事情。你让我去要照片很难。如果你给我些时间，我能搞到。期末考试以后你会如愿以偿。”何帅信誓旦旦地说道。“请不要忘记拿你的成绩来换。”
“你又不怕张古了？”他面带笑容地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我需要预谋，从今天开始。”何帅面带诡异的笑容。张伥无法猜透。
张古趁学生吃饭的时间，在教室内找到几个还没有去吃饭的学生谈话。他问的问题跟上午问何帅的一模一样。他很懊悔，又没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
“不可能。我的直觉不会错，是学生在跟我作对。”他回到办公室，气的真哆嗦，一屁股蹲在椅子上，压得椅子吱吱响。中午饭他还没有吃。“这帮学生简直是混蛋，我不是害他们，我是在帮他们，他们为什么还要对我撒谎，我的态度不诚恳吗？”越想越生气，又从椅子跳起来，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妈的，都是一群白痴，不折不扣的废物。别让我逮住一个嫌疑犯，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被气的暴跳如雷。经过令他愤恨的几次调查，他还是决定亲自来抓早恋者，不再相信学生。学生给他的答案只能令他失望。
晚自习后，张伥和何帅还在教室里学习。教室灯熄灭后，何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开始夜读。张伥呆了很久，就借口还有事情要做，回宿舍去了。
张伥在宿舍里无所事事，心情很烦躁。他后悔没有陪何帅一起写作业，哪怕只在一旁静静地守候。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孩，想投入妈妈温暖的怀抱。宿舍不是他的避风港，没有何帅的陪伴他感到空虚。何帅似乎像他的精神支柱，突然间他想到生离死别的场面。初三毕业时就是分别之日，他将无法面对，他还没有享受够友谊带给他的温存和快乐。此刻，他意识到，只有友谊才能开长地久，只有友谊才能陪伴终老。张伥软弱无力地爬上床，在棉被里泪水漫延开来。他没有珍惜何帅带给他的一切。假若何帅明天不在了，他该怎么办？怀念，不真实的怀念……
宿舍内的灯熄了，有几个人在小声地聊天，睡眠质量好的响起呼噜声，他的思想和眼泪还在不停地漫延，他想爬起来冲出宿舍去找正在学习的何帅，跟他待在一起。但全身像被冻僵了一样，不听大脑的指挥，时间过的太慢，他担心何帅是不是出了意外。宿舍的门吱呀一声裂开一条缝，他以为是何帅，抬头望去，原来是一阵强烈的冷风吹开了门，投进来一束乳白色的月光。窗外只有风呼呼的吹，没有脚步的走动声。他越来越感到不安，调整了身子，斜躺着，面向门口。还是没有动静，只有那束月光静静地流淌。
很久，从门缝传来一声遥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张伥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有个身影在晃动，门被推开。何帅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张伥走来。黑暗中，他无法分辨是不是何帅的面孔，只感到他带来一股清冷风。宿舍的门关上后，更黑了。何帅没有用打火机照明，凭感觉向床铺靠近。不知为什么张伥的心跳动的非常剧烈。
“何帅，几点了？”何帅钻进被窝后，后悄声问道，把何帅吓了一跳。
“你还没有睡呢？快十二点了。赶紧睡，明天还要上课。”何帅把脑袋扭向另一边，平缓的呼吸伴着他渐渐进入梦乡。
张伥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何帅的感情，他仍无法入眠。听着何帅的呼吸声，张伥的心情轻松了很多，不再担心。
王孟强学校后，很不以为然，继续胡作非为，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又增加了一项癖好，爱上了打架。隔三差五就找几个男生茬，把他们堵在没人的角落里拳脚相加。受害者敢怒不敢言，他的为非作歹便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一伙人爱上网，白天在课堂上睡觉，晚上像猫头鹰一样倍儿精神，去网吧打游戏。学校的的围墙太矮，是个人就能翻越过去。有时候苾晓蕊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她是唯一的一位女生。
离学校最近的网吧也要好几里的路程。每天晚上老师查完宿舍他们马上行动。早上天刚蒙蒙亮便返校，原路返回，学校一直没发现。课上苾晓蕊悠然自得的睡觉，像在宿舍里一样，她的课本基本没有挪动的痕迹。在张古的课上她照睡不误。张古一心想抓早恋者，却没有把她当回事。一次两次他还可以提醒她，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对此视而不见，听之任之。其他老师希望她睡觉，可以安静地讲课不被打断。
学校上空笼罩着不易发觉的乌云，快要下雪了。
校长没有发现学校有异常行为。周华超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水。很久没有发现早恋的学生，对此他很满意，很欣慰，却不知道又有一股比早恋更可怕的不正之风席卷校园。有时候他读读报看看新闻。把上面学生因为隐不能自拔而跳楼的事件嗤之以鼻。
“太傻了，天下哪有这种傻瓜，为了虚幻的世界轻易放弃朝气蓬勃的生命，无稽之谈。这种荒谬之事也能上报纸，报纸也不能全信。”一次饭后他对着一份报纸说道。他不相信生命脆弱之说，自以为是的认为生命无坚不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