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掉他们吗？”矮个子已经把第一个号码的地址和路线查清楚了，他好奇高个子是不是会杀掉电话号码上的那五个人，他这种人十分残暴，逮住一个猎物总会杀掉。
“谁？”
“他。”矮个子指着电话本上圈起来的第一个号码后面歪歪扭扭的名字——章建国。
高个子瞟了一眼那个名字，“你猜我会怎么做？”
“像对待昨晚的老家伙一样，一刀捅进喉咙。”矮个子表现出十分嫌恶的样子，“说实话，这种杀人方式实在让人受不了，变态的有点发狂。”
“你要是再说让我不爽的话，我就捅烂你的喉咙。”高个子摘掉墨镜看着矮个子，“我可是说到做到，就像你脸上的蛇形纹。”
矮个子双手向前推，“Ok，Ok，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矮个子是个吊儿郎当的主，遇到高个子这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主也算他倒霉。
“这一次，我们的情况有点不同。”高个子把墨镜重新戴上，“时间紧，却要抓住那头猪。”
“那头猪？说得好，就是他把我们害得到处找。”矮个子简直想抽出腰间的刀立马捅死那头猪。
“现在你给那个……章建国打电话。”其间高个子顿了顿，瞅了一眼电话本上的名字。
“干嘛？”
“我们需要把他约出来。”
“这不像你的风格呀。抓人变成了约人。”矮个子有点意外。
“别屁话，赶紧打电话。”说着，高个子猛打方向盘，拐入了一条林荫道。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一个容貌姣好的柜台小姐站在柜台后面，微笑挂在脸上十分甜美。
“两杯拿铁。”梁木一手伏在柜台上，侧身示意古野掏钱。把钱递给柜台小姐时，梁木露出会心一笑，“请问见过我的两个朋友没有？他们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身材瘦小，脸上有蛇形伤疤。”梁木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
柜台小姐把眼睛向上微仰，双手抱胸，一只手触摸嘴角，看她的样子十分可爱。“没见过耶。”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真的不好意思，对您的两位朋友真是没有印象。”然后她露出抱歉的笑容，适才两杯拿铁已经出来了，她端到了柜台上，然后目送这两位莫名其妙的顾客走出咖啡厅外。
高个子把车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门口，他们看到靠近玻璃的一个座位坐着一个戴帽子的中年人。“大概就是他。”矮个子跟在高个子后面对高个子说道。高个子点点头走进了咖啡厅。
“太高兴了，你们就是欢乐送的工作人员？”那个戴帽子的中年人一看到这两陌生人站在他的面前，简直就想惊叫。
“别嚷嚷！”高个子坐在了中年人的对面，“我们节目组只对少数幸运者送礼金，所以请您不要嚷嚷。”
“明白明白……”中年人确实有点兴奋，没想到他就是少数幸运者中的一个。“我看过你们的节目，昨天还在想幸运什么时候降落到我的头上。”
“谢谢您对我们节目组的支持。”高个子卖了个关子，“不过，在给您发放礼金之前，请您认真地回答我们一些问题。”
“尽管问吧，我都准备好了，绝对没问题。”中年人显得信心满满，差点他就能对欢乐送的题库倒背如流了。
“请问……”高个子故意顿了顿，“您认识梁子林吗？”
“什么？”中年人有点意外，题库难道有这种题目？他毫无印象。
“认识梁子林吗？”这一次高个子咬字特别清楚。
“谁？”中年人不断回忆自己可怜的历史文化知识，他在想那是不是古代哪个名人。果然，就算背熟题库也不管用。“这个嘛……”中年人显得有点尴尬，“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吧，给您一条提示。”
中年人欢心地点点头。
“认识梁伟强吗？”
“梁伟强？”中年人在嘴里念着，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记忆模糊，说实在的，他文化知识匮乏。
“认识不认识？”高个子冷冷地问了一句，看样子心情不悦。
“我想不起来，可以换个容易的题目吗？”
高个子冷笑了两声，“再给您一条提示吧。海城的梁伟强，六七十岁，还有印象吧？”
“海城……梁伟强……”中年人不停地默念，他想尽力地想起些什么，可实在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人。
“好，时间到！”高个子像掐住秒表一样掐住了中年人的回想。
“就这样吗？那……”中年人把手向高个子手提包的方向伸了伸，他想提起礼金的事，但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就这样。”高个子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不过不好意思，您没有答对问题。”
问过好多家都没有结果，梁木和古野感到一丝失望。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办？“继续吧，还有好多家没去呢？”古野打气似的说道。梁木回忆着刚才走过的路，是不是他们哪里出了问题，或者说，得出昨天一样的结论，那两个混蛋，从没来过这里。梁木挠了挠头，他感到疲惫。接着他们走进一家餐厅，天早就黑了，他们需要填饱肚子。
“就这样放过他了？”矮个子跟着高个子出了咖啡厅，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
“你想怎么着？”高个子催促矮个子给下一个人打电话，他想赶紧找到线索，没工夫和矮个子闲扯，杀死咖啡厅里的那个混蛋自然也没时间。
“审问的也太草率了吧，没准他知道却故意不说呢？”矮个子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继续问道。
“他没有撒谎。”正因为断定了这一点，高个子才尽早结束了对他的“审问”。矮个子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被高个子制止了。另一头，电话接通。
“您好，我们想……”填饱肚子之后，梁木和古野来到了下一家，他们还得继续询问。
店主是一个矮胖的男人，他的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那只十分可怕，像死鱼眼。“想要什么？”店主打断梁木的问话，露出并不让人自在的笑容。
“我们想问您，见没见过我的两个朋友，他们一个爱戴墨镜……”梁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店主打断了。又被打断了，这个人真差劲。
“我可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客人。”店主的笑容十分诡异，“他们来了大多目的明确。”店主俯到柜台上，用手掸了掸落在上面的烟灰，“我想你们不会不知道我这是干什么的吧？”
“你这不是……”古野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这家店的招牌，“玩具店吗？”
胖墩墩的店主简直想笑，“真想打爆你的头。”看着他俩不明白的样子，店主把手伸到柜台下面摸索着什么东西，一把手枪。“这玩具怎么样？”
“你真幽默。”梁木吐了一口痰在地上，然后用脚踏在上面，“我们只是来问你见过我的朋友没有，你连听都没听完。”
店主摆了摆手，眼神犀利，“你可没说实话，朋友还是仇人？”店主笑了笑，“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看穿了你们。”梁木和古野面面相觑，这个人虽然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很毒辣。提到手枪，梁木确实认为是需要的。
“不得不佩服你，不过这个怎么样？”梁木指了指柜台上的枪，看样子他相信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枪。
店主一边讲解一边熟练地把手枪拆解组装了一遍，然后将装满子弹的弹匣一推，对准梁木的头，“怎样，保准打爆你的头。”
“不过，现在请您认真地回答我们的问题。”高个子坐在一家昂贵的餐厅里，这个地点是他选的，他叫矮个子打电话约第二个人到这里来，这个时间点，吃饭再好不过了。坐在高个子对面的那个人满脸胡渣，长相粗野，“我想没有问题，开始吧。”
“请问，梁子林您认不认识？”
“谁？”那个人有点莫名其妙，欢乐送怎么问这么怪异的问题？“我想说……”当那个人想说话的时候，被高个子打断了，“梁子林，海城龙华公司的会计。”
“这什么问题呀？欢乐送从没问过这种问题。”那个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往沙发背上一靠，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矮个子坐在他的身边，不管不顾，一顿胡吃海喝。
“认识梁伟强吗？”高个子摘掉眼镜继续问道。
“梁伟强？”那个人似乎想起来了，不过他现在有了一种判断，“你们不是欢乐送的。”那个人把身体向前倾，又是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你们是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必要回答，不是吗？”
“那好吧。”盯住那个人的眼神此刻才移开，高个子转过头给了矮个子一个眼色，矮个子准备拿勺子舀汤，不过他明白高个子的意思，便向那个人再靠近了些，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抽了出来，抵着那个人的腰部。
“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吧。”高个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认识梁伟强对吧？”
那个人表情不悦，但只能点了点头。
“和他什么关系？”
“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给我装修过房子，几年前，他是装修工。”那个人照实说道。
“还有别的吗？比如他在这里有什么亲戚朋友。”
“他只是给我装修过房子，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确定？”高个子倒了杯茶送到嘴边，“我建议你好好想想。”
“别说亲戚朋友，说实话，连那个人长什么样我都忘了。”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一旦查出你撒谎，你将死的很惨。”高个子悠闲地喝茶，但看样子不像随便吓唬人。那个人咽了咽口水，他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我们走！”高个子准备起身，矮个子也准备把刀收起来。“忘记告诉你了，梁伟强死的很惨。”高个子望了望餐厅三三两两的食客，回过头对那人提醒道：“我想你明白，这种情况最好不要瞎嚷嚷，不然你也一样死的很惨。”高个子站起来，上身越过桌子直盯着那个人，那个人受到了惊吓。“还有，谢谢你请我们这顿饭，请买单吧。”
“真的要买吗？”古野把梁木拉过一边，“可是我没那么多的钱。”说完，古野的眼神变得诡谲。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钱。”梁木把头转向店主，他的模样总是很怪异，“不过，我有个主意。”
“什么？”
“我们可以和他交换。”
“啊？”古野闹不清楚梁木在说什么。
梁木睁大眼睛，“用你的能力换一把枪怎么样？”
“诶……”古野还没来得及反对，梁木已经走到了那个店主的面前，“我们没有钱。”梁木摇了摇头，似乎他的脑袋就是储钱罐，摇摇头是为了证明里面没有金币碰触的声音，“但有样东西你会感兴趣。”
店主把那只不大的眼睛睁起来，“哦？穷鬼也有我要的东西？”
梁木笑了笑，“我们帮你了却一桩遗憾，那把枪就归我们怎么样？”
“什么？”店主有点莫名其妙，这两个人，赤裸裸地忽悠。“敢耍我！信不信打爆你的头！”
“不瞒你说，他能帮你回到过去。”说完，梁木回过头看向古野，他还站在刚才的灰暗中。
“呵呵……”店主的笑声十分不友善，他把枪套在手指上转着玩，“耍我的人，我都会请他们吃一份套餐，两颗子弹穿爆眼珠。”店主咧开了嘴，毫不夸张地说，他的牙齿像坟地参差不齐的旧石碑，“所以呢，我劝你们，赶紧滚蛋个球！”
“你还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怪物嗨。”
“混蛋！现在就打爆你的头！”店主把枪指着梁木的左眼球，手指扣在扳机上。情势突然这么紧张，出乎古野的意外，他跑到柜台前，“他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我确实有那种能力，能帮人回到过去。”
“你想想……”梁木把店主指着自己脑袋的枪撇开，“我们又不是疯子。”见店主已经放下枪，他的心里偷抹了一把汗，“这样吧，我们货到付款。”见店主有点疑惑，“我们帮你回到过去，之后这把枪归我们。说吧，有什么遗憾需要解决？”说完，梁木盯着店主的眼睛，说实话，他想立刻抠出那颗大眼珠，没有眼睑覆盖在上面，十分可怕。
“我要回到那天晚上。”店主恨恨地说道，“看到这只狗眼了吗？”他指了指那只恐怖的眼睛，“我的眼珠被该死的婊子给抠了。”店主恨不得捶桌子，鼻孔里如公牛般蹿出怒气。
“所以……”
“所以我要剐了那个婊子。”店主神情坚定地说。
“不可思议。”
“什么？”
“你这么惨，人家竟然还活着。”梁木不禁揶揄道。
“小心你的狗嘴！”店主有一种冲动，缝起他的贱嘴，打爆他的头。
“好吧，我们开始。”梁木拍了下掌，像准备开会的组长。
“我需要有什么准备？”店主问道。
“可以说什么也不用。”梁木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已经完成了一项大任务。
“警告你，可别耍我！”店主对梁木的言行充满了怀疑，但看得出来，古野像木头一样老实。
“你要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形，这样我才能帮你。”古野说道，“另外还有……”古野还没说完，梁木就打断了他的话，“还有，要带上剐婊子的刀。”暗地里梁木给了古野一个提示，意思是让古野不要说话。
店主瞟了梁木一眼，“不用你多嘴。”然后转头盯着古野，看样子他已经准备好了。古野伸手触碰到店主的皮肤，人消失了。
“现在好了。”梁木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让我说？”
“说什么呀？”梁木真想使劲吐槽，“告诉他，剐不了那个婊子？还有，后遗症的事？”
“这些不应该告诉他吗？”
“我们只需要这个混蛋消失就够了。”梁木穿过过道走进柜台，“那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每到这种时候你都婆婆妈妈的。”梁木开始在柜台里搜着什么，“你没看到吗？这个傻逼差点就杀了我们。”梁木抬头看了一眼古野，“再说，我们又没耍他，让他回到过去，我们拿枪走人。”古野看着梁木，不知道说什么。
“还愣着干嘛？”梁木在柜子里翻了一番，没有什么收获。
“干嘛？”说实在的，从刚才开始，古野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找枪啊。”
“枪不在这吗？”古野指着柜台上装满子弹的枪。
“有没有搞清楚，我们是两个人耶。”古野看着梁木，心里有点感动，看来他是想帮他抓到那两个混蛋。古野把柜台上的枪插在腰间，进入柜台。他们翻箱倒柜，最后在一个小柜底下又找到了一把手枪，还有金灿灿的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