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时,便有一个丫鬟翠儿匆匆忙忙跑过来,喘着粗气:“小姐,兰心姐…姐回来…来了!”
“真的?”言怡心里一个激动,从床榻上蹦了下来,好在站得稳当,不然定能摔个狗吃屎。
“在哪?”
丫鬟大喘粗气:“在凉亭,还带了位小公子……”
“我侄儿来了!”一个利索,边跑边欢舞地奔着。
丫鬟原地忙喊:“小姐慢点,老夫人也在。”
渐远传来声“知道了”。
那兴奋的样子,活像个见着孩子的父亲!
言家后院——
此时已夜暮降临,正值春季,有些微寒,四周漆黑,唯有院中亮有烛灯,在夜中十分夺目。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喧哗声,言怡的细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旋即整理好自个的仪态和形象,多久不见兰心姐姐了可得状态好点!
久日不见,甚是想念!
随着烛光越来越近,眼见就在前边,言怡慢斯条理的走,脚步如春燕一样轻,行了个礼:“阿嫲,阿娘。”
言家老夫人直着身子坐在石椅上,她一脸慈爱沧桑,根根白发丝,半遮半掩,语气祥和,捂着嘴轻笑:“哈呵,快起来,怡儿也长大了。”
韶华易逝,一去不返,但气质却生生刻在骨子里。那分道不出高贵雅丽,不是一朝一夕学来的,是经过岁月沉淀得来的。
言怡闻言,暗声笑:“还是阿嫲教得好。孙女还不及阿嫲半分呢!”
道完后讨好的走过去轻锤言家老太的背。
岚淑看见如此景象,倒是有些嫉妒了,一脸孩子气,有些幼稚,道:“是啊!孩子长大了……”
言中之意就是: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忘了阿娘我了,车马劳顿,也不给我锤锤!
明面上可不能这么说,要不然言家祖堂现如今正灯火通明呢!
言怡见老夫人闭眼一脸满足,身姿不改,圆溜溜的眼眸子骨碌碌打转,道:“阿娘,兰心姐姐呢?怎么没见着。”
岚淑拿起刚握在手中的茶,细细品了一口,摊着面:“夜凉,小胖娃娃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吹不得风,带着小胖娃娃去常嬷嬷那了——”
小胖娃?虽然面上平静,但听阿娘语气就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再怎么喜欢也是人家的孩子,也盼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抱上,思及此,内心乐开了花!
老夫人蓦然挣眸,轻微转侧,“你要去就去吧,多久没见着,定是想的。”
言怡眸子发亮,那一激动得就差点失了模样,还好刹住,道:“真的?”
老夫人闭目点头,示意她快快离去。
言怡向前一个行礼,便又化作春燕般慢步走去,刚走几步,回首左看右看,确认是凉亭瞧不见的死角,便如兔子般一路蹦跳着过去。
“哎,女大不中用啊!”老夫人叹了口气。
“婆婆,所言极是。”岚淑应声道。
言怡站在房门口左顾右盼,就是不见着有个人影,圆溜溜的眸子定睛在檀木桌上的茯苓糕,嘴边的哈喇直滴着。
“阿姐?我进来了。”
没忍住欲望,一不留神就随着味蕾飘了过去,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谁能想到门槛上竟被动了手脚?
刚一塔脚就摔得呈现“大”字型的“优雅”之姿,看着都生疼!
“哈哈哈哈哈——”
笑声从门背传来,笑得开怀。
兰心身着浅紫色长衣,发色淡雅,银簪点缀。若是不曾看她奔放作风,定会以为这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
言怡亲身经历友情提示:做人不能被表现所迷惑,切记!
兰心是常嬷嬷的女儿,性子不定,豪迈奔放,比言怡大上三岁!
言怡差点起不来身,好在地不是石砖而是木板,要不然摔个鼻青脸肿真没法见人了!
她揉了揉自己坚硬的脑壳,爬起了身子,手腹一指就是泼妇骂街,道:“我的老天爷嘞!都是个当娘的人了,还玩!信不信我……”
话语未落兰心就用手指着檀木桌上的糕点,深长眸子瞪了言怡一眼。
这就是掐准了言怡的生死算盘啊!我的老天爷嘞!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吗?想想就知道,怎么可能会被屈服,这根本就是……
“信不信我吃了漂亮阿姐做的茯苓糕,这么貌美如花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定是好吃得不行。”道完言怡咬着牙关牵强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压着满腔火气,要不是为了茯苓糕谁愿意遭这个罪!
“乖妹妹就是乖妹妹,妹妹一点都没变啊”兰心微笑,“我一大早起身做的,放心糕里未放辣椒。”
言怡胆怯道:“真的?”而后慢慢靠近檀木桌上的茯苓糕,迟迟不敢拿起。
奈何米香四溢,香气逼人,真的耐不住唾沫了,管它三七二十一,直咬一口。
软糯的香甜味,自口而入,直逼心尖,简直不要太好吃了!
腮帮子鼓鼓,一面满足,不经赞美,
“恩——”
“好吃!整个天下就属阿姐做得最好吃!”
兰心左拿起白瓷壶,右拿起茶杯,倒出杯温茶,递给她,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武夷的茉莉花,花味浓郁,很是甘甜!”
言怡早已把疼痛和不愉快忘至九霄云外去了,放下戒备之心。
嚼完最后一口茯苓糕,接过手中的茉莉花茶一饮而尽。
“噗”
一股火灼感自口中喷出来,嘴和喉火辣辣的烧,仿佛燃起了整个身子。双脚一蹦一蹦的,忙叫唤着:“水,水……”
兰心想笑,却又憋着笑,又拿起个杯子倒了刚才那壶茉莉花茶,递过去给言怡。
言怡不知是不是辣傻了,见是水,也顾不上就只吞。
“啊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声传满整个屋子。
言怡感觉上辈子自己就是团火,她辣得现在立马就能喷火。
她现在如一只兔子,一股劲就往门外跑,心中唯有一个执念,就是……
水!
哪有水!
快给我水!
兰心憋不住笑了,留在原地,笑得直踩地,直拍桌。
多久没捉弄言怡了,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