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司阁这日竟然未开阁工作,言瑀吃了个闭门羹。言瑀盘算着大哥交待的事这次是没做成了,索性就在建康的街道上随便走走,言瑀身边没人跟着,自己欣赏着渐入中秋的都市。
梧桐声语是秋天的表白,这般风情自是在北方的三圣山见不到的。
不知不觉,言瑀到了泰昌侯府门前。言瑀抬头看去,泰昌侯府比自家的府门要气派的多。
言瑀想起看薛瑶,就不假思索地要往里走。
门口守着的几个侍卫走过来驾着棍棒挡住了路。言瑀下意识地拽住两根棍棒,要一使劲的话那两个侍卫就会飞出去,但就在那一刻言瑀没有动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薛府,是瑶瑶的家。
那两个侍卫看到言瑀犹豫,理科伸脚来踹他,但是两只脚刚刚踹到,二人却发现言瑀的肚子像墙一样,根本踹不懂,自己的脚还生疼。
二人赶忙撒手撤了棒子,说:“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泰昌侯府吗,不要命了。”
“我,要进去!”言瑀说的很简单,但是语气很尖利。
“你算什么东西,来着撒野。看打。”侍卫正要动手。侧门出来的一个小丫鬟惊讶地叫了出来:“快住手!”
言瑀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那天站在薛瑶身边的丫鬟之一。
言瑀笑着说:“快说说,我是谁,让我进去。”
丫鬟走过来说:“苏公子,可不能造次,老爷在家中。”说完又朝侍卫说:“这是阳平侯府的二公子。”
“未来姑爷?”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苏薛联姻之事在建康城那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言瑀对丫鬟说:“姑娘,我想见见你家小姐行吗?”
“这,,,”丫鬟有些为难,因为言瑀是男子,不能随便出入女子闺房,可是这丫鬟也是每天看到自家小姐切实的相思呀。
“好吧,苏公子,您跟我这边走。”丫鬟又嘱咐两个侍卫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言瑀这事。
丫鬟引着言瑀走了侧门进入薛府,穿过了好几条幽深的廊道,言瑀逐渐又闻见了那阵奇香,他问丫鬟:“这是什么香味?”
“这是小姐种的雪芙蓉花香。”
“雪芙蓉,这花很稀有耶。”
“我也不懂,是蓝家小姐和小姐一起种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薛瑶等闺阁,是一件古色古香的屋子,周围环境十分淡雅,很符合薛瑶的气质,言瑀点点头,觉得这里就应该是薛瑶这样仙气飘飘的女孩住的地方。
丫鬟走上门前对里面轻轻说:“小姐,苏二公子来了,他相见您。”
里面挺久不传出一句话来,言瑀一位薛瑶不想见他,过了一会门开了,穿着一身淡粉色纱裙的薛瑶亲自打开了门,朝言瑀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丫鬟说:“小姐,你刚刚不是这样的呀。”
薛瑶连忙说:“啊,那个小翠你去给二公子煮茶去。”
丫鬟很有眼力见地走了,薛瑶害羞地说:“二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们以后都会是夫妻了,干什么如此拘谨。”言瑀的性格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现在他已经开始在薛瑶面前放开自我了。
“啊,一切还不是定.....定数。”薛瑶脸红了,她遮着自己的脸“二公子请进。”
言瑀犹豫了一下,这是女子闺房,自己能随便进吗?他问:“三小姐,这是你的闺房,我?”
“没事的,进来吧。”薛瑶说道,言瑀只好跟着薛瑶进去了。
屋里书墨琴棋,淡雅素白和别的姑娘闺房的姹紫嫣红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书房。
书桌上雪白的宣纸上还沾有薛瑶刚刚上妆时掉落的胭脂红。
言瑀这才明白了薛瑶为何过了许久才去开门,原来薛瑶失去化妆了。
薛瑶似乎看出来言瑀的心思,便说:“我自幼多病,脸色一直惨白,不着妆,怕对公子失敬。”
言瑀说:“三小姐,用何香料?”
“未用过香料,香料的香是调制过后的花香,倒像是公子对茶的研究一样,公子喜欢本真的茶,我也喜欢天然的花向。每日摆弄这些雪芙蓉花,到时沾了些花香。”
言瑀看着薛瑶恬静地脸庞,十分享受这样美丽的面貌。
“公子从何处来?”薛瑶问。
“从家里来。”言瑀随便地回答。
“公子骗我,阳平侯府离泰昌侯府后门极近,而公子却绕到了正门。而且公子穿着随便并不像是专门来看我,倒像是碰巧路过。其次公子靴子上沾的红泥土只有宫城外沿的宫城河边才有,公子不是从家里来。”
“你真厉害。”言瑀被薛瑶的分析震惊到了,他很佩服一个女孩有这样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
“我是从宫里来,我原本准备去太司阁办点事,结果太司阁没人。准备回家,碰巧就来这里了。”
“太司阁?太司魏大人此时正在我父亲那呀。”
“什么?”言瑀有些惊讶,因为昨天大哥和自己分析过,这次南境偷袭,最可能得利之人便是泰昌侯薛埘,而且情报极有可能从太司阁的经济周报里流出,再加上此时太司一大早来拜访薛侯爷,言瑀几乎可以断定,薛埘跟这起偷袭案脱不了干系。
“怎么了?”薛瑶问道。
“啊,没事。”言瑀不敢告诉薛瑶这些事,因为一边说她的父亲,一边是他未来的夫君,这个选择,薛瑶很难做。
“茶来了。”好在小翠即使进来为言瑀解了围,言瑀接过茶,一股脑喝下去了,薛瑶用手当着嘴笑了。
“公子喝茶好爽快呀。”
“哈,你不知道,我在三圣山见过那些大力士,一口气把一酒缸子给喝完了。那才叫豪爽。”
“可惜我一辈子只能呆在这小小的帷帐之中。小时候父母约束,以后又要成家养子。”说到“养子”薛瑶的脸又红了,因为孩子他爹就在对面。
言瑀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你放心,咱们以后一定要无拘无束,我把我看过的美景,我没看过的美景都带你去看一遍。小时候有多向往,我一定要让你以后多幸福。”
薛瑶开心地点头了。
午后,勤政殿
皇帝正在阅读着最近各地发来的奏报,越来越不耐烦,叫来可岩老太监说:“去,把丁未已给朕叫过来。”
老太监毕恭毕敬地退下去,忙叫几个腿脚快的小太监去八部办公的地方叫了首辅丁未已来。
丁未已小步快趋地进了殿,立刻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刚要行三跪九叩大礼,皇帝叫到:“去去去,别整那些虚的。真问你,朕要讨伐的夷方的事定了没?”
“这个,陛下,臣以为兹事体大还需慢慢商量。”丁未已开始打官腔了。
“体大个屁,朕说了不算吗?”皇帝有些着急上火,毕竟他已经布置下去数天,自己一个劲地兴,却没得到手下的一点回应。
“陛下,大康自古有定制,国战必须涉及军队五十万以上,而此次夷方出动军队不足三万,陛下就要亲征,这实在有违祖制呀。何况天子乃国之根本,陛下的安危事关大康国祚,不能草草决定呀。”
“你,你你。”皇帝对于丁未已这找不出毛病的说辞也无能为力了。
此时一个年轻的男生走了出来:“我朝太祖,高宗,玄宗,圣宗皆曾亲征四方,成千秋大业,陛下亲征一来提振军士心气,二来彰显陛下亲军荣军,有何不可。况且我大康近五十年来未逢大仗,北方雄拓,南方象固虎视眈眈,而夷方军力较为弱小,此战又可测试我军战力几何,万一日后南北劲敌进攻也可早做谋划。”
丁未已看过去,说话的人是四皇子魏王朱得驷,他讲的话有瞬间让皇帝成了有理的了。
“儿臣认为不可。”此时又有一个皇子进来了,是五皇子晋王朱得吾。
“父皇,四个说的对南北二国是大敌,那如果在贸然惹了夷方为敌,到时一旦三国因同利结盟,必定对大康不利。其次夷方虽国小民少,但各个善水,而且又有吉原一家压阵,水战夷方,我大康水军未必就能占到便宜。最后儿臣觉得此次东海劫船案,还有很大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