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胜还想要反驳,安然却是率先开口的道“别说他是被你们的打斗声吸引过来的,据我所知,你们几人手上都是没有兵器的吧?几个没有内力的人,打斗的声势能有多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能笨到这个地步,还是真难为你了!”
再次听到安然骂自己笨,陈胜却是反常地没有再发怒,只是躺在地上低着头沉思着。
良久,陈胜才再抬起头来盯着安然,神色复杂地道“那你的意思,这一切,反倒是那救了我全家性命的李大人做的了?”
“呵呵,你觉得呢?”安然没有回答他,却是反问道。
“可是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而已,如果真是李大人所为,那么他如此煞费苦心捣腾出这一出戏的动机是什么?而且,”陈胜说着又抬起头来看着安然,皱着眉头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若是那李林兴在事先就已经知道你就是当年江湖上的一柄弯刀背上扛,弹指送人见阎王的陈霸刀的话,那么他所做的这一切的动机,是不是就已经很明显了呢?”安然说着,又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李林兴在后来是否对你说过他已经无意间知晓了你从前的身份,并且还能炼制足以解你当年所中之毒的丹药。只是炼制那丹药不仅要花费的材料极为稀有,且其成功率也着实是太低?”
陈胜讶异地看着安然,虽是不解她对自己的事情为何知晓得这般多,却还是如实答道“是的。可是他并没有以此为条件,让我追随与他。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啊……”
“呵,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不仅我知道,那李林兴也知道就算他不提出这一点,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蠢人也是会自己提出来的。你想想,这事情是他提出来效果好一点,还是等你自己提出来好一点?这些事情不仅是李林兴,换做任何一个知晓你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之人都会这么做!”见陈胜竟然还敢提追随于李林兴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要求,安然心中的鄙夷更甚,开口便是不留情面的讽刺。“别说什么凭什么相信我的这些话。若是你跟了我,我自然会让亲自了解到这些事情的真相。至于到时候你是要亲自找那李林兴报仇,还是当作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不曾发生过,那就随你的便了。”
“跟你?”陈胜此时看安然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用惊讶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震惊。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既然早就知道李林兴对自己做的事情,那她一早就讲出来便是啊。若是真能让自己相信的话,那么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将李林兴即将对萧府展开的行动告知与她的。他更想不通,这个女人又为何在将自己给折磨得半死不活之时又向自己提出让自己跟她的要求。难道说,这个女人这么说,只是在调侃自己罢了。等到自己真正答应她之时,却又说什么她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
“对,跟我。”安然可不管陈胜心中是如何的百转千回,只是仍旧带着她那招牌性的微笑轻轻地道。
“你……要我这么一个废人来作甚?”见安然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调侃自己,陈胜心中一横,心想若是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跟了她倒也无妨。反正这个女人心狠不说,脑子也比自己好使,像是个聪明人。都说跟着什么人学什么样,自己跟她久了,脑子也会比以前好使也说不定。只是想到自己如今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本身又被那个老毒物给下了毒。一身内力尽数散去不说,更是连想重头开始的能力都没有。虽说不愿意承认,但自己现在的情况对于这些人而言,自己确实就是个废人。而这个女人要自己着这么一个做什么用?难道她也跟李林兴一样,能够炼制可以解自己当年所中之毒的丹药?
“废人?我看上的人,自然不会是废人。就算真是个废人,那也是能有很大的潜力变成能人的废人!”然而见陈胜已经送了口,更是有这答应自己的迹象,安然却也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你放心,你身上所中的毒,我也略有了解。等你养好了伤,我便试着替你解毒。虽说对于解这毒我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但六成把握还是有的。”其实在这一点上,安然欺骗了陈胜。想那西门毒成名已久,一生都在研究毒物。而似在他所研究出来的毒物的人,更是不计取数。他的毒,又怎是那般好解的?而安然对解开此毒,也不过只有三成半的把握而已。而安然之所以对陈胜说自己有六成把握,却是在给他信心。而六成把握,本就不算太高。就算到时自己真的失败了,也完全可以推到那剩下的四成几率之上。
“好!”陈胜沉思片刻,却终是下了决定。“等证实了当初那件事确实是李林兴所为,我就跟你!”
“呵,你要是跟了我,我自会向你证实这一切。”安然却是不愿陈胜等到证实这一切之后才臣服与她。“半年,只要半年。介时我不但能向你证实这一切,切到时候那李林兴是要杀要剐,全凭你高兴!”
“半年……”见安然实在是不肯退让,陈胜心中略一思量,却也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只是到时要是让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李林兴所为,那么即便这事确实不是你做的,那我也定会跟你没完!”
安然轻笑,却也不再回答他,只是对着张聪道“待会儿下去了将他送到药房去好好给他疗伤。等明天他能下地行走之后,便将他送回李府,晚上再将他接回来继续疗伤,免得李林兴起疑。半个月之后,我来替他解毒!”说完,安然便不再停留,起身便出了九遇阎。
“是!”虽说安然已经走开,但张聪却还是恭敬地答道。“恭送主上!”
此处安然所说的“药房”并非那些大街上的寻常“药房”,而是“夜白”特有的医疗场所。否则若真是将陈胜送到那寻常的药房中,别说半个月了,半年都不敢保证能好得完全。但安然本着安仁学了两年的医术,早已将他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这一年多,也没有闲着,派着“夜白”的人却也找了许多的药材。再加上“夜白”中本就有自己的医护小队,安然没事也会去教教那小队的队长医术。是以陈胜身上的这些伤,对于“夜白”众人来说,要治愈,却也不会太棘手。
想到安然说明日便要将陈胜送回李府,张聪却是庆幸起自己在陈胜身上割的伤口都是在手臂和腿、胸膛这些比较隐秘的地方起来。这些地方的伤口,若是穿上衣服,平日的举动再小心些,想来也是不会被人察觉出来的。至于脸上和手上这些被烫伤的地方,却是可以在给他上了药之后便弄写易容粉将其遮盖住。只要不是用“夜白”中特有的药水来洗,就算是遇水了也不会散掉。是以这些便是更不用担心的了。
安然出来之时,已经有手下牵好了马儿站在门口等她了。安然结果缰绳,翻身便上了马儿。而白毅也沉着一张脸,紧随其后。
踏着众人口中的“恭送主上”,安然的白毅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月,”搂着安然的腰,白毅在后首道“我觉得……”
“毅,我叫安然,你可以叫我然然。”将身子微微往后一仰,安然带着笑靠在白毅的胸膛之上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世界,那我们就要试着习惯不是吗?不管是名字、身份,抑或是其它的任何东西。”
“嗯。”白毅沉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是回以安然一个微笑。
其实,他之前是想说觉得蒋月月变了,不似从前那般善良了。如今的蒋月月,让他感觉陌生,甚至有些残忍。他相信,今天的事情若是换做以前的蒋月月的话,别说是亲自下口实施刑法了,只怕是连看也看不下去的。
然而正如安然所说,既然到了这个世界,那就要试着习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蒋月月,而是白羽皇朝的安然!
其实再想想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如今名叫白毅的自己,相较于二十一世纪的唐布,不也是不一样了吗?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让她去做回以前的那个蒋月月呢?
他知道安然身上背负着巨大的仇恨,那是几乎灭其全家的仇恨。而一年半前杨园通缉安然和安静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直持续了半年多。直到现在,才渐渐平息下来。
联想到这些,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安然的家仇与那杨园有关了。即便那杨园不是幕后主使之人,但能让其如此大费周章,想来那杨园也定是有参与其中的。而杨园这个人他也略有了解。相传其人在朝中是两朝元老。权势滔天不说,为人还异常的狡猾奸诈、心高气傲、心狠手辣!四处搜刮民脂民膏不说,更是不将寻常百姓当人看。
若是让安然与安静落入了他的手中,那其结果是不用想也知道的。
至于安然的父亲萧仁贤,白毅对其也是略有耳闻。听闻此人是一清官,体恤百姓。若是哪处有个大灾大难什么的,此人必定是第一个开仓放粮的。因此在民间,声望也是颇高。然而虽说萧仁贤是一清官,却更是一老顽固!思想呆板不说,更是不懂变通。曾经更是有一次,在朝堂上为金州洪灾一事,与那皇上争辩得个面红耳赤的。最后更是不顾皇上所言,亲自押送粮草与衣物前去金州。而因此,却更是让天下百姓感动。甚至金州大多数的百姓,均在家中设了一萧仁贤的排位,****供奉。